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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云进来后无需询问,向着人多的地方去,十九个戴着绿帽子的家伙很好识别。

这群人里面,他就认识泾阳令胡证,半月前从他手上交接的县务。

绿官服的人见面都相互拱手,当寒云走过来后,一群人就像遇见一个刚从粪坑中爬出来的家伙一样,纷纷甩袖避开。

或许都知道寒云是来云阳背锅,怕挨近了受到牵连。

尤其是长安令崔光远和万年令李朝隐,两人穿着绯色的五品官服,配上一点青花胡须,骚包的很,活像两个发情的火烈鸟。

看他更是一脸的不屑,除了品级比寒云高一大截外,两人身后还有陇西李氏和清河崔氏。

寒云想起后世的调研,一旦知道他仅仅是陪同而来的机关临时工时,那群人就是这种表现。

一千多年了,一点都没变。

门口出来一个州府小官吏,喊了一声:“请各位县令进屋入座。”

虽然都是县令,寒云品级最低,只配在最后。

进屋一看,屋内十一张案几,大小高矮形同茶几,每桌两人。

上位两侧各有一张案几,坐着两名录事负责堂会记录,上位一张案几,为州牧准备。

寒云看了一圈,卧槽,没位置了。再一看,咦,最前面的案几还有一个位置,于是悄悄从众人身后溜过去。

位置不错,居然是头一个。这些人留这个位置给我会不会有什么坑?

拉了拉平整的官服,正待坐下,发现这群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对。

“云阳令,这位置可不是给你留的。”

身边的长安令没好气提醒一句,后面的心里话没说出来:“这位置是给崔别驾准备的,你个从七品下跑来抢什么呢?”

“这样啊,本县见就留了一个位置,以为各位承让呢。”寒云心中骂骂咧咧又退到门口。

不管了,打开手中的折叠椅,咔嚓一声,找个最后的空地,一屁股坐上去。

“我就不信,你们跪着有我这个舒服。”寒云有点小得意,幸好本县早有准备。

取下身上的羊皮包,拿出紫砂保温杯,放在身边,看着这些跪坐在蒲垫上的家伙。

“杨州牧,崔别驾到。”一声高呼,堂后出来两位身穿紫色官服的人,一人寒云见过是杨温,另一位便是雍州别驾崔伦,长安令的三叔。

两叔侄其实也就差了不到十岁,品级差了五级。

果然崔伦坐到了长安令的边上,也就是刚才寒云差点坐上的位置。杨温坐到了上位。

“今年的春季堂会开始,录事点卯。”杨温开口先说道。

突然看见最后的寒云高出所有人一头,再一看,似乎没有准备给他的座位,不禁盯了崔伦一眼。

州府的杂役是按去年冬季堂会准备,崔伦没有专门交代,谁都不知道今年多了一个云阳令。

有录事拿着花名册,逐个点名:“长安、万年、泾阳、蓝田……最后一个才是云阳。”

寒云严重怀疑是最后时刻才加上,否则按照远近点名的话,怎么都不是云阳在最后。

“云阳令可是没有蒲垫就坐?”杨温指着寒云的方向问道,前面的人挡住了他的折叠椅,看上去就像蹲着一般。

“下官自带,不碍事。”寒云答曰。

杨温一皱眉头,自带铺垫?难道是之前看见他手中的木框。这个云阳令有点意思。

于是一场堂会开始,崔伦提出一个议题,下面就逐县发言。

寒云听得晕乎乎,这些人时不时来一句:“《书》称无逸,《诗》咏不遑,《周易》着自强不息,《国语》谓朝夕格勤。古训昭然,彰彰可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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