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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屋地门又关上土二门,走出柴门想着不知这家在哪住,正在发愣,骆婶正从自己门出来,这个姑娘道:“骆婶我熬好了粥,我想去王家给暖房去,我又不认得路。”骆婶道:“我先领你去,我回来再给你骆叔熬粥。我告诉你那姐俩好似一个妈生的,你快看去一点不错。”这姑娘边点头边嗯嗯快走。骆婶道:“你回来叫那俩大小子送送你。”这姑娘回道:“骆婶别去熬粥,我那正熬呢够咱吃。”俩人边走边说着话。

这样穿出一个胡同,黄昏时间看不真切,骆婶领进一个柴门,说从这向里走,我回家,两人分离。姑娘一手卡着两个鸡翅膀,鸡不见亮不叫,一进土二门见到窗户透的亮,这又咯咯咯玩命叫起来。

李玉姝跟着跑出来迎上去,黑天看不清随手向屋领。这姑娘又把自己撤在后边,几步早进入屋地,伸手掀东屋门帘。玉姝欠三步没有跟上,这姑娘登进屋,这屋是头号大罩灯,捻子很大。有时被灯影看得模糊。

美珺原在炕沿坐,见有人进来,早向前两步道快坐快坐。这玉姝也不知道该怎说这头一句话,只看见是个大姑娘,留着一个长长大辫子。这人村里没见过,所以口舌发涩找不出话来。

还是这姑娘领先开口,不是本地口音。“我来您府上是初步来领教学事的,二位婶娘我更不认识,我来您府上还是骆二婶领来的呢!她指给我路,她回家去给骆二叔做饭。这不是因着今天,这里弟弟送去好多鲜桃月饼的,说是这里大娘姐姐来这村安家。可大娘您知道孙二审不在家,他总出去做生意,我来这里给他管家。可我来这里人生地也生,刚来两个月零十天,只认得骆婶。您说二审不在家,这点事我不支应给他办好,自心不好过去。我也没旁的表表心意,只抓了只鸡。取个新安家处处随心,我给您添个吉祥如意。您给它缠上腿。”

李玉姝接过话茬道:“这不是叫大妹妹费心?”这姑娘道:“大娘别别,别这么称呼,只叫我侄女。”玉姝道:“那我也心实,可我想你还是把鸡抱回去。”这姑娘说:“婶娘,甭说别的,我自有这个心婶娘您就给我个脸。”玉姝道:“那我就领你的心。”边接鸡边若有所思,可我没听说二审侄子家添了人,我这些日子忙家中这无头无尾的杂事,把这功夫填满,此刻才有这一点时间。心里想跟着说,“咱也得说些知心话,咱得向近走走。”

这姑娘说道:“婶娘这多好,咱向近处走。人总是从不认识而后认识起来的。”

美珺道:“这姑娘说话可真脆生!”边看边拽姑娘手转着灯瞧,心里说没见过真俊。

玉姝把鸡交给青山去拴,自己赶紧回屋,端起罩灯对这位姑娘前照后照,把这姑娘逗弄的一个劲哏哏哏……

玉姝一人好些,又添美珺齐心看,白白的鸭蛋圆脸,高鼻梁樱桃口,上下唇均匀不薄也不厚。姐俩能说,脱口道:“五官气脉天地占得全,手纹整齐心实厚,十指尖尖心里秀,耳朵似元宝前有仓后有库,一双杏核大眼睛,黑瞳盖睛双眼皮。两条柳叶剑眉,可够厉害的。”把这姑娘说得毛腰乐。美珺道闺女你坐炕上乐,摸摸两只脚,二寸五在里边够顺溜的,脚穿一双竹青面的绣海棠花的鞋。

玉姝把灯放在墙柜上道,十里百八十里地也够挑的。这姑娘说看大娘夸的。玉姝是见缝就钻:“我这样跟你说,我可没闺女,你不嫌弃我……”这姑娘说:“那我正没娘呢!那我叫您娘,娘我是您大女儿!”得,这回可够结实的。

这迎香大眼珠子看半天够不上话,这回可站起来身,摸向这姑娘后背,叫她搂在怀里亲呀吻呀揉个够。这个小八哥不存话,大姐大姐我告诉你,我还丢个姐姐呢。

这个大姑娘听此是动心话,不由自主跟下一串泪水,一串鼻涕,怎么也拢不回这抽抽噎噎。心里想是给人家暖房来的,人家是喜事,怎能掉泪哭呢。

这小迎香捅了马蜂窝,一屁股坐在炕上瞪着眼瞧,一个劲叫姐姐姐姐。

李玉姝娄美珺姐俩聪明反被聪明误,在地上转没主意,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姑娘道:“娘我走我走,明天我再来。”玉姝道:“你这样,我可不能叫我闺女走。”和美珺四只手拽住人。这姑娘道二审回来找不到我,我得回去。玉姝喊青山巠山,“你二哥回来叫他上这来,没回就把门锁上。你告诉骆婶一句话,就说是我不叫人回去,住咱家些日子,有何事情来这里定。”

姑娘也说你俩去把这些话都告诉骆婶就行,不用说旁的。此时见几个出去,自己思前想后,想起刚刚认的娘,如果太固执不像闺女样。可是有一肚子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美珺见此情此景,这闺女定有难事,心里想着随问:“闺女你有什么难事?咱想主意共同拆解。”

李玉姝道:“自然是我闺女心在一起,有事娘兜着。娘和你说这是你姑母,都热心想你呢。”姑娘道:“娘,没见面我都听骆二婶讲下,娘我更不存话,提起我家老根是青岛。我今年十八岁,我叫秦小娟。”玉姝此刻更搂个结实。

玉姝把小娟搂卧在炕上,加了十足劲,这美珺可也握着一只手,美珺放下这只手揉着小娟哭,玉姝也搂着哭。

这小娟此时弄得只听着姐俩哭,还把自己搂个结实,自己摸不清头绪,只被吓得心悸不稳。这为着何来?为着何来?闹不清楚心里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