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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丫嫉妒心强,人生目标就是不择手段给章思甜找麻烦,每回都自食恶果,完全就是一个标准的又蠢又毒炮灰女配。并且因为狗蛋儿对章思甜好,和兄长反目成仇。狗蛋儿对丫丫,也是从一开始的恨铁不成钢到后来的齿冷心寒。

三个孩子会变成那样,罪魁祸首是章家畸形的生长环境。在章家,所有人都是围绕着章思甜这个中心转的。这让姜归想起了姜来弟,为姜天赐生为姜天赐死为姜天赐奉献一生,两家有异曲同工之妙。姜家没一个正常人,章家也没有。

姜父的视线依次掠过三个外孙,最后摸了摸面黄肌瘦的小丫丫:“那就离吧,你以后别后悔就行。”

“我绝不后悔!”姜归的声音斩钉截铁。离开章家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后悔,她要让章家人后悔。

姜父望望她,沉沉一叹:“你这孩子,以前都是报喜不报忧,要不然怎么纵得他们这么过分。要是早点告诉我们,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意思了,你都闹成这样了,留在这个家里也没好日子过,离了吧,你还年轻。”

姜归沉默,这的确是姜慧的错。

陈金花现在这德行并非一蹴而就,也是一步一步发展出来的。章思甜没出生前,姜慧在章家着实过得不错,她进门就生了狗蛋儿,娘家又宠女儿愿意补贴女儿。哪怕薛芳草和陈金花沾了一点亲,陈金花高看的还是姜慧,要不姜家怎么愿意出力送章五洋参军。

后来章思甜出生了,陈金花也不是立马子什么好东西都要扒拉给女儿,而是哭惨卖可怜。孤儿寡母的的确可怜,那时候姜慧是真心实意地想孝敬婆婆照顾小姑子。

可随着姜慧的忍让,章五洋的出人头地,陈金花逐渐得寸进尺。章思甜越长大吃的用的越来越多,陈金花也就越来越过分,扒拉走五分还不够,要六分,七分,八分,九分,甚至十分。陈金花一点都不舍得委屈宝贝女儿,于是可着劲儿的委屈家里其他人。

姜慧当然不干啊,然后就被章二河教训了。姜家人得了信会过来给姜慧出头,章二河认错认得快,而姜慧心软得快,磕磕巴巴的也就过下去了。

姜慧觉得丢人,很多事都不敢告诉家里人。以至于姜家人虽然知道陈金花偏心,白白胖胖的章思甜就是现成的证据,老来女遗腹女偏疼点都觉得正常,但是真不知道偏得这么过分。姜家送来东西前就做好被人分走一半的心理准备,没分家,就不可能独享,可哪里想得到会被分走□□成呢。

“知道闹腾,也就还行。”姜父又叹了一声,小闺女比八小子大了八岁,很多年里都是家里最小,难免偏疼了些,养的性子有些弱,幸好没弱到底,“你有这骨气,日子就差不了。”

“呜——”一直沉默不语的姜母骤然哭出声,她捂着脸,眼泪从手指缝里涌出来,“是妈不好,妈错了,妈不应该让你忍的。”

姜母眼泪成串成串往下淌。姜慧很多事没告诉娘家人,可有些事却没瞒着姜母这个当妈的。姜母每个月都要来看看女儿外孙的,比姜父更了解女儿处境。

女儿是媳妇,陈金花是婆婆,这当媳妇的怎么强得过婆婆,再说了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为了章思甜说出去也不体面。闹开了夫妻还离心又让人笑话,哪家媳妇不是被婆婆这么磋磨过来的,就是她年轻时候也吃过婆婆的苦头,所以她劝女儿吃亏是福。

她之所以送那篮子鸡蛋过来就是听女儿抱怨奶粉被婆婆拿走了,半袋子奶粉,儿女条件好又都孝顺的姜母还真没当回事。可姜母怎么都没想到那一篮子鸡蛋女儿一半都没落手上,居然都叫陈金花拿走了。

姜母悔青了肠子,觉得都是自己教女儿忍忍忍,才纵得陈金花章二河越来越过分,她就应该告诉老头子,让老头子教训教训章二河。

这时候,有人来催姜家人。

咣当一声,房门开了。

姜家两个儿子媳妇以及七个年轻力壮的侄子侄孙媳妇子都站在院子里。姜父是姜家的话事人,在族里很有威望,一听他要带人去章家算账,都跑来帮忙了,要不是姜父拦了下,来得更多。

一群人眼神不善地盯着章二河,章二河被盯得头皮发麻,幸好章四海和几个堂兄弟都站在他旁边,才没落荒而逃。

薛芳草端着笑脸儿迎上来:“叔婶,我二叔爷,我大伯还有我娘他们都在堂屋里头。”

陈金花板着一张脸,准备待会儿姜家人服软之后怎么拿乔,必须让姜慧端茶道歉,不能惯她这臭脾气。反了天了,一个女人居然敢骂婆婆打男人,不杀杀她的威风,以后这家里都得乱套。

想得正美,陈金花就被姜母揪住了头发,完全的措手不及,陈金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姜母抡了两个巴掌,打得是头晕眼花,整个人都是懵的。

懵逼的陈金花又挨了两个大耳光子,嘴里都出血了。陈金花终于反应过来,尖叫:“你干嘛!”

姜母怒气冲天:“我让你欺负我姑娘。”啪的一巴掌,“我让你抢我外孙女的东西。”啪的又是一巴掌。

陈金花剧烈反抗挣扎,可她这些年养尊处优哪里比得上三天两头跟着丈夫上山采药的姜母,所以哪怕姜母比陈金花大了十岁,更年轻的陈金花也只有挨打的份儿。姜母是把对自己的恨尽数给了陈金花,这几巴掌下去,陈金花的脸霎时肿了。

章二河和章四海哪能眼睁睁看着亲妈挨打,就要救驾,可他们一动,姜家兄弟就扑了上去,章家堂兄弟要帮忙,姜家堂兄弟就拦着:“大舅子教训妹夫,轮得着你们管吗?”还真别说,乡下地头,大小舅子教训姐夫妹夫,真不是外人能插手的。

那边也有章家的女眷要拦姜母,姜家的女眷就挡着嚷嚷:“两亲家打架,外人管什么。”

要说姜家在这里是外来户,原不该占据上风的,可谁叫姜家占着理,章家这边就很不好管。有些人还想着,他们亲家打完架回头和好了,他们掺和进去里外不是人。所以这么一来,陈金花被姜母揪着头发打肿了脸。章二河被姜家老三老四摁着打成狗,章四海要帮他哥,被章家堂兄弟架在了一边。

眼看着打得不像话了,章家大伯尴尬地看着姜父:“有什么话好好说。”

姜父吧嗒了一口烟,慢吞吞放下烟斗:“当年我把姑娘嫁过来,就是冲着章家风气好。可我怎么都没想到,你们老章家居然扒媳妇娘家的东西养女儿,家里要是这么艰难,直接说一声,我们多送一些来就是,总不至于饿个孩子。可你们老章家要面子不言语,就欺负我姑娘性子软,从我们家外孙嘴里抢吃的。”

章家大伯瞬间涨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了。

“当年我姑娘嫁过来时,章二河他娘可是拍胸口向我保证会把我姑娘当亲闺女疼,她对亲闺女是真疼,至于我姑娘。”姜父呵了一声。

章家大伯的脸是火辣辣的疼。

“还有章二河,提亲的时候说得是天花乱坠啊,当时我也以为这是个好小伙,”姜父摇摇头,“没想到老头子看走了眼,一个男人,孝敬老娘疼妹妹是好的,可是用亏待媳妇孩子的方式,这种人也许是个好儿子好哥哥,却不是好丈夫好爸爸,压根就不该结婚生孩子。”

“拉开,像什么话!” 章家二叔爷沉沉出声,之前不开口是想着打一顿出了气还能做亲家。可听话头,老姜家是不想做亲家了,那再由着姜家人打下去,老章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姜家人特别识相,闻言立马停了手。

章家二叔爷目视姜父:“姜大夫,你这意思是要他们离婚了?”

姜父:“离吧,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姑娘,舍不得把她留在章家当牛做马。”

“这话过了,哪家媳妇不是这么过来,咱们都是庄稼人,到哪都是要干活的。”

姜父看一眼章家二叔爷:“干活是应当的,可没有辛辛苦苦干活却全养了小姑子,连自己孩子都养不活,只能靠娘家接济,娘家接济来的东西还都拿去养小姑子。小姑子养的像娇小姐,自己孩子却难民似的,这哪是来当媳妇的,是来给小姑子当牛做马的。当嫂嫂的照顾未成年的小姑子,应该的,可你们老章家却要求把小姑子当祖宗供着,欺人太甚!”

章家二叔爷沉默,也知道这事上说破了天都是老章家理亏,稍微偏袒点章思甜不要紧,但是陈金花偏袒的太过了,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

“话都说到这了,那就离吧。”章家二叔爷看向狼狈不堪的陈金花,“我是这么个意思,你说呢?”

陈金花又痛又恨:“离!谁不离谁是王八羔子。姜慧滚,狗蛋儿他们不能走。”

姜父沉默了一瞬,“孩子我们肯定是要带走的,留在你们家,孩子过的是什么日子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陈金花眼底闪过恶意:“那是我们老章家的种。”

姜父知道,于情于理孩子都不可能让他们带走,起码不可能全部带走,想全部带走那只能听姑娘的主意,耍无赖,比章家人还无赖。

“慧慧,那你也别走了,留在章家吧。爸妈和你哥他们一起留下,就当走亲家了。这些年,老章家昧了我们老姜家多少东西,我们连本带利要回来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