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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事无论是意外还是人为,都给本宫罚抄宫规一百遍,一旦被本宫抓住证据,无论是谁,即刻处死。”

随着那道人影消失,众人都面面相觑,第一次看见皇后娘娘生这么大的气,平日里无论谁犯了错也都和声和气的说几句,其实也难怪皇后娘娘如此动怒,今日可是皇后寿辰,本该是喜庆日子,谁知道接二连三发生这种事,连阮贵人孩子都没了,这不是添晦气嘛。

德妃没有多言,径直就离开了大殿,夜里坐上了轿撵脸色阴沉,而黎贵人与吴婕妤则紧紧跟在后头,一声也不敢吭。

一路回到毓宁宫,却见沈榆早早在那里等着,德妃没有给她任何脸色,直接进了内殿。

花榕屏退所有宫人,无传召不要靠近内殿。

一进屋子,德妃就拿起一个杯子狠狠朝后面的人砸去,气不打一出来,“看看你干的蠢事!”

一杯茶水全都洒在黎贵人身上,但她也不敢躲,只是低着头支支吾吾道:“嫔妾……嫔妾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那个时候嫔妾分明将蜘蛛放在了阮贵人身上,谁知道阮贵人竟然没事,反而咬中了赵淑容。”

坐在软榻上吸口气,德妃依旧掩盖不住心头的怒火,抬手指着她骂道:“没脑子的蠢货,你知不知道你给本宫添了多大的麻烦!”

见此,吴婕妤立马上前,“这畜牲就是畜牲,谁也也不知道它会咬谁,娘娘先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凡事从长计议。”

沈榆则干起了沏茶的活,好像只是为了过来走个过场听训。

其实德妃的手段的确是让人挑不出错,事先打听阮贵人对花生忌讳,恰好菜品上有豆仁糕,基本不需要费什么功夫,就算有问题那也是贤妃的问题。

可若是阮贵人不敢吃宫宴上的东西,那么此计就行不通,于是才让黎贵人做第二手准备。

黎贵人只需要不经意弹一弹手,届时神不知鬼不觉,宫宴上人来人往谁也发现不了,这蜘蛛应激肯定会咬人,哪怕不咬人,只是爬过阮贵人的手,表皮毒素也会令人不适,阮贵人怀着孩子哪怕不舒服大概率也不敢吱声,所以宴会上直到见红才被人发现,前期如果肯早点出声,说不定孩子还保得住。

不怪德妃生气,一切根本就是天衣无缝,可是蜘蛛咬中的是赵淑容,以赵淑容的性子肯定会大吵大闹要求彻查到底,那么这件事就没办法大事化小。

一开始沈榆就知道黎贵人肯定办不成事,万一手抖把蜘蛛给弄丢了怎么办,所以她特意给蜘蛛引了路,到时候蜘蛛咬了人,一定会引起骚动,贤妃也铁定会抓住这件事不放。

纵然豆仁糕一事无从查起,但蜘蛛一事肯定有迹可循,黎贵人一整日鬼鬼祟祟跟着阮贵人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被揪出来是迟早的事,可黎贵人为什么好端端放蜘蛛,是个人都会想到她背后的人,这件事纵然推黎贵人出去背锅,德妃的嫌疑也肯定甩不干净,至少霍荀心里肯定会记上一笔。

压垮骆驼需要很多颗稻草,想要一次性掰倒某颗树,一斧头肯定是不可能的,而是需要很多次挥砍,这颗大树才会轰然倒塌。

德妃敏感多疑,纵然猜测是有人从中作梗,可是没有证据,那也只是猜测。

至于她为什么挑中赵淑容,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原因,只是因为苍蝇多了,顺手打几只而已。

“阮贵人与赵淑容离那么远,为何不咬别人,偏偏咬她?”德妃忽然冷静下来,接过沈榆递来的茶轻抿一口润润嗓子,沉默半响,“这件事一定有蹊跷。”

说罢,她忽然狐疑的看向屋里的几人,揣揣不安的黎贵人,忧心不已的吴婕妤,不明所以的沈榆,以及默不作声的花榕。

“那怎么办?”黎贵人突然急了起来,“我当时动手很隐秘,应该不会有人发现才对。”

吴婕妤瞥了她眼,忍不住道:“你一整日都跟着阮贵人,便是没问题也有问题了,贤妃岂会放过这一点。”

听到这话,德妃怒上心头,抓起茶杯就砸过去,“蠢货!”

黎贵人连忙跪倒在地,然后跪着上前,“娘娘您一定要救嫔妾呀!嫔妾都是听您的吩咐行事啊!”

听到这句话,德妃目光冷厉的盯着面前花容失色的黎贵人,“你说什么?”

四目相对,黎贵人吓得一颗泪珠顿时落下,深知德妃这是要弃自己于不顾,连忙抱着她腿哀求痛哭,“嫔妾对娘娘忠心耿耿,绝对没有半分异心,娘娘一定要救救嫔妾,不然皇后娘娘一定不会放过嫔妾的!”

皇后之前的话已经表明一切,这次如果被发现,那么就连德妃娘娘也保不住自己。

好似想到什么,她突然看向沈榆,猛地提高声音,“嫔妾有办法了,只要这时候有人出来顶罪,皇后娘娘肯定不会再查下去!”

好像被她癫狂的模样吓到,沈榆则退后两步,一副忐忑不安的看了眼吴婕妤,后者立即说道:“皇后娘娘又不是傻子,兰才人与赵淑容无冤无仇,与阮贵人更是素未谋面,岂会平白无故害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