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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虽然宁书艺知道这并不是她职责范围内的事情,但是潘大爷的情况和其他的钉子户很显然是不一样的。

其他人无非是想要更多的拆迁补偿款,不论最后是开发商妥协,还是钉子户让步,拿了钱搬走,对于这些人而言是没有任何困难的。

可是潘大爷不想搬,他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守着这样一个充满了和老伴儿一辈子回忆的房子。

更令人担忧的是,潘大爷在这个世界上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如果到最后,这房子非拆不可,潘大爷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又没有一个可以劝导他、接纳他的亲人,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宁书艺有点不敢想。

当然了,这还都是后话,潘大爷的问题根源在于把这个房子当成了对老伴儿感情的寄托和延续,这不是对当事人的处境没有体会的旁人开口闭口讲道理能够说得通的。

宁书艺忍不住想要管闲事,别让这个老人到最后闹出什么悲剧来,在这个对真爱的信仰越发淡薄,反而愈发趋向于现实的年代,方才听到潘大爷说起对老伴儿的种种不舍与怀念,已经足够让她心里面发酸了。

她实在不忍心看这样的一个老人最后有什么不幸。

不过方才那个念头一闪的功夫,宁书艺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潘大爷,阎大原跟他家所有的亲戚关系都那么差,平时真的都完全没有走动么?

当初因为喝酒家暴,妻子和女儿离他而去,这么多年他有没有表现出后悔内疚,想要挽回、纠缠什么的?”

“他?!”潘大爷一听宁书艺的询问,当时就笑了出来,“你这小丫头,方才我还觉得你又精又灵的,聪明得很,怎么还问出这傻话来了!

这个世界上啊,什么毛病都好改,唯独那毒虫,酒鬼,还有赌鬼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

要不为什么说这三样碰不得,沾上了搞不好就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阎大原的心里头但凡要是真那么在乎他的老婆孩子,把家里的兄弟姐妹都当实在亲戚那么去相处,也就不至于连那么两杯马尿都戒不掉了!”

潘大爷有些唏嘘,又有些鄙夷地说:“阎大原喝酒在家里骂老婆打孩子那事儿,当初都闹到厂子里过,我还给他们做过思想工作。

最开始的时候是本着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的心思,就寻思着把人往好了劝,我劝阎大原戒酒,痛改前非,我老婆负责帮我去安慰阎大原的媳妇儿,让她别跟自己男人一般见识,给人家个改正的机会。

结果,我老婆去劝完回来,当天晚上就跟我说了,她说她劝不了阎大原的老婆原谅阎大原,让我以后也别搀和了。

阎大原在家里喝了酒就骂人动粗,醒了酒又跪地道歉,自己扇耳光,拿脑袋撞墙,这些事儿次数太多了,但是下一次照样经不住诱惑,酒还得喝,喝完还得闹!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人啊,掉酒缸里捞不出来,把人味儿都泡没了!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