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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记者现在都瞄准陆相挽,‘陆小姐’‘陆小姐’ ,全部都是‘陆小姐’,陆相挽被她们咄咄逼人,耳边只有一重重起起落落的‘陆小姐’。

每个人都争先恐后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陆相挽身子躲避和自我防护状往后缩和躲。她双手紧紧抓着各自一边的椅子把手。

她往后靠,眼珠子在快速左右转动打量底下喋喋不休的那群麻雀,但她已经说不出来话。

她脸上窘迫慌乱。

凌夏浔一直偏头看着她的反应,他脸上对她除了嘲笑之外就是嘲笑。

他扭过头,伸直手用手掌心拍打话筒发出‘通通’声。场下才慢慢安静下来。

记者都看着他发出来的动静之后,他才慢吞吞得身体慢慢往前倾。

记者都看出他要发言。

于是所有的镜头都聚焦在他身上放大。

“第一,陆相挽是凌轶亲生孙女,在凌邱一脉没有血缘继承的缘由下,她合理继承。”

“第二,凌家从没有和薄时漠定下婚约,凌司如也从不是薄时漠的未婚妻。两者没有任何关系。后续凌家会以造谣传谣罪起诉各位。”

“第三,陆相挽未婚先孕系薄时漠强奸,后续凌家会将薄先生告上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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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记者叽叽喳喳一片哗然。

“第四,关于陆相挽的小三言论,后续凌家也会以故意污蔑,维护名誉权的理由将各位告上法庭。”

“今天的发布会到此结束。”

他说话不紧不慢。没有陆相挽那样失控的怒吼解释和解释不清得噎住。

他只是缓缓道来,条理清晰,用像绅士那样礼貌温柔的眼神看着台下人,语气只是像劝解安慰摔倒的小孩不要哭似的,脸上还带着笑意。

也根本就不是陆相挽出席之前想象的那种庄严肃穆的口吻。倒和陆相挽第一次见他一样。

陆相挽偏头看着他,她在走神。

绅士的壳。

每一个人都背得好端正。

尽管他们私下再肮脏,再怎么道德败坏,再怎么杀人如麻,会用多么阴鸷的眼神看着她,用多么阴狠的手段对付欺负她。

他们永远还是会在公众面前,谨慎端正得背好绅士的壳。

薄时漠是。

薄盛来是。

薄堪是。

凌夏浔亦如是。

凌夏浔起身扣好自己西装的纽扣,伸手拉着陆相挽的胳膊让她起来,示意她挽着自己的胳膊离开。

陆相挽被他拉扯着站起来和他一起离开。她挽着他的手臂走,边走又回头看一眼底下还是鸦雀无声的记者。

那些记者还没有离场,前不久咄咄逼人的场面和这样鸦雀无声的场面在她脑子里一遍遍重叠。

两人上了凌氏总裁专用电梯。

陆相挽麻木地坐在沙发上。凌夏浔弯腰给她端了一杯水。他以为她是吓坏了。

“等记者散了,你再回去。”

凌夏浔坐在她右手边的单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在笔记本电脑上不断敲打键盘。

陆相挽就这么静静坐着。

她捧着水杯垂眸看见面前桌面上摊着的照片,这张照片她在薄时漠书房里的那个保险箱里也见过。

和她的照片放在一起。

薄时漠说,那些照片都是顾京南偷拍的,想来白一说过他常常让人拍她的照片送给他,所以那些照片根本就不是顾京南拍的。

那些照片就算是偷拍和抓拍,构图也很美,她从没有怀疑过顾京南的艺术水准,所以薄时漠说的话,她又相信了。

现在想来。

她真的好傻。

这张照片上的女人,她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照片被保存得很好,看不出来拍摄年份。

她盯着那双眼睛看。

她记得薄盛来说过,她和他妈妈的眼睛很像。照片里的人的眼睛,倒很像凌司如的眼睛。

既然白宥宥遗书在那个箱子里。

那白宥宥的照片也在里面应该也很正常吧。凌夏浔手里拿着的,应该会是凌司如留下来的遗物吧。

她仔细打量桌上那张照片的女人。

她的头发扎在一边的麻花辫上,头发又黑又长,蹲坐在台阶上抱着自己的双膝,对镜头笑得很温婉。

看起来的气质很像南城人。

陆相挽猜,应该也是书香门第养出来的女孩,她周身都是淡雅的书卷气衬得她真的很温柔。

陆相挽只是看着照片,就已经不由得咧起嘴角,笑得浅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