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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的时候还挺……来劲的。

因为对内地演艺圈非常不熟悉,这些导演的名字在他耳朵里,只有一个是他听过的,至于其他的李慕就没什么印象了。

两个人就那么背对背坐着,开始撕胶带。

都是商业片。

庄钦:“嘶。”

庄钦大致地把类型和导演都说了,李慕一听就得出了结论。

李慕:“你也疼?”

“有三个是古装剧,那边看我演过,导演是XXX,他也比较喜欢我,说很欢迎我的加入,当然了,我演技要是不过关,还是会被他踢走。”庄钦是记得这部剧收视率创了一个记录,当时所有人都守在电视前收看,“还有现代都市剧,另外四部是电影,一个是公路喜剧片,导演是……”

“当然疼了。”

“都是谁导演的,什么类型的片?”李慕认为他是发自内心的热爱演戏,所以当初愿意五十万接下《藏心》这样的剧本,这回就怕他重蹈覆辙。

李慕知道如果没反应是不会这么疼的,看来庄钦是正常的,不至于拍这种戏完全没有一点反应。

庄钦摇摇头,抱着沙发抱枕:“我找到了导演,他们愿意给我机会,有的给了我剧本,有的也没给我,估计要等见组现场看即兴发挥了。”

他背着问:“刚才胶带裹着,刺到你皮肤没有?”

“没有人帮你谈吗?”

胶带在前端会形成类似刀片的卷口。

“我自己找的。”他联系到的那几个剧组,都是庄钦有印象的、未来口碑收视、或口碑票房双丰收的大制作。

庄钦是感觉到了几次,胶带蹭得又快又疼,但忍过去了,这会儿李慕问,他就说没刺到。

李慕听完道:“剧组是你自己联系的,还是你公司联系的?”

现在他很放松,拍完这一场,后面就没什么了。

“没看过完整的,但都是很好的组。”下个月他要请假回国半个月左右,不止要见组,还要见广告商谈代言,这半个月则着重拍摄自己演的角色领盒饭后,杀手的街头追杀戏码。

两人正要换衣服,庄钦才发现衣服不知道放哪去了。

李慕便问:“你下个月不是要回国见组吗,见组就是试镜的意思吧,那几个剧本如何,你看过了吗?”

只好一人裹着半边毯子,李慕喊郭宝箴,进来了一个刚才在场拍摄的摄影师,特别不好意思,也不敢看他俩,尴尬道:“衣服好像放这边柜子里了……我来找。”

庄钦停顿,换了个好的方面讲:“好的剧组也有很多,比方说我们的组,条件好,导演认真,工作人员也负责,演员敬业。”最难得的是特别融洽,是庄钦待过最舒服的剧组了。

那摄影师绕了一圈到床背后,衣服就挂在床后的衣柜里,他打开柜门,柜门弹回去重重关上,顶上,一个方才就摇摇晃晃的箱子终于在这一下后向下滑动——

“怎么不说了?”李慕听得正认真。

李慕常年在外极限运动。

说着他也意识到自己在发牢骚,因为李慕根本就不可能会遇上自己所说的种种行业乱象。

有时候他手攀着一块岩石,那块岩石不稳,他在岩块塌掉的前一秒,就会有本能的危机感。这种好比猛兽般的直觉,救了他很多次性命。

这种混乱的业内现状已经开始了,庄钦知道未来还会继续保持,多年长盛不衰。

那箱子不大,是空的——摄影师也是惊呆,惊慌失措的一个箭步上去,保护摄像机。

庄钦着重地讲了在内地做演员的工作日常:“内地的剧组质量参差不齐,一个剧组三个带资进组,一个或两个不会演戏的流量,导演说话没分量,片子更是粗制滥造……”

但他速度显然不够快,箱子砸在摆臂摄像机上缓冲了下,给了李慕翻身过去把庄钦抱开的时间。

拍戏赚得少,花时间,但是他最喜爱的工作,出席活动是为了曝光,而拍广告才是收入的大头。

他瞳孔一缩,一下扑过去,庄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李慕整个按在怀里,李慕弯着腰,用身躯保护着他的周全。

“我的职业啊……”庄钦以为他是想更多的了解演员,就坐在沙发另一侧道,“我的话,就是不停的见组,见广告商,拍戏、出席各类活动、拍广告。”

“咚!”

李慕坐在长沙发一侧,上午朦胧的日光透过化妆间的毛玻璃折射进来,模糊的光落在他的侧颊,棱角分明的轮廓变得柔和了些。他抬手让庄钦过来:“现在休息,我们来聊聊你的职业。”

庄钦听见了很重的、连着两声巨响。

“我没看了…”庄钦站起来。

什么东西砸下来了?

“如果紧张的话,不要看剧本了。”李慕看着倒映在镜子里的白皙脸庞,最近庄钦减脂卓有成效,连脸庞都肉眼可见的消瘦了。虽然知道是拍戏需要,但李慕总认为他太过辛苦了些

有好几秒,庄钦都说不出话,只听见李慕的心跳声特别快。

如果按他理解的导演分镜,全片真正的暧昧镜头加起来,一共不会超过六分钟,要想在国内院线上映,这六分钟、甚至更多镜头,比如暴力和血腥,全都得删掉。

摄影师极其痛苦地惨叫了一声。

而之前那些戏份看似拍得激烈,但算起来大多数都是亲吻的镜头,例如浴缸戏,除开抽烟的那一部分,接吻的画面放在成片里,最多不过三秒,但拍的时候,却要磨上许久,反反复复地肢体接触。

庄钦吓坏了,手摸到李慕的后背,是湿润的。他以为是血,整个人都不好了:“慕哥,你,你……你受伤了吗?郭、郭导,我找手机,我叫救护车……”他语无伦次,以为李慕被道具砸成了重伤。

这一场,虽然在修改了一大堆后,变成了裹在毯子里做,但尺度仍旧巨大。

“没事。”

“不是,”庄钦先是否认,然后说,“有一点吧,之前我们拍的戏份,都没这样的。”

他的声音带动了胸腔共鸣,很沉稳,掷地有声地落在庄钦耳朵里。

李慕见他把剧本倒扣在化妆台上,抱着腿坐在化妆椅上,便道:“紧张?”

“你……你没事吧?”庄钦说话声音都在抖,拍戏出意外,是一辈子都不想遇见的事。

剧本他吃透了,知道该怎么演,拿在手里反复看,是越看越找不到感觉。

更何况刚才李慕动作很迅速地把自己护在了怀里。

庄钦拿着修改过后的剧本,一会儿坐在沙发上,一会儿又站起,然后打开门看一眼——他一直在等工作人员通知他们过去。

听见他颤抖的声音,李慕稍一起身,光亮落在庄钦的脸庞上,李慕看见他脸上的神态,微愣。

这是整部电影里,唯一的床戏,其他的多是描写细致的亲吻、拥抱。

眼睛里怎么有水花?

化妆间,两人在为今天要拍的床戏做准备。

“真的没事。”李慕抬手摸了下他的耳朵,刚才拍戏的时候意外摸了下,特别软,就忍不住摸了第二回,心里认为是回报庄钦咬他耳朵那一下,“箱子没砸我身上,我把你抱开了,箱子刚好就落在那旁边。”

李慕花了几天的时间,重新建立起了两人之间友好的分寸感,若即若离,又似乎只差捅破的一层窗户纸的距离。

其实有挨着一下,因为他用手臂挡了才没砸在身上,现在手臂还是麻的。

而那天,自己就是受到了戏里强烈的影响,失去了分寸——演戏带来的错觉很容易丢失分寸,可实际上在戏外,庄钦并不是那么主动的性格,喜欢并不会宣之于口。

“那……”庄钦想问工作人员惨叫什么吗,那声惨叫可没把他吓死,以为李慕血肉模糊。

频繁的需要肢体接触的戏份,让李慕神经高度活跃,但之前他有冷静的思虑,知道戏里戏外必须得区分开了,戏里再如何亲密,也不能带出到现实里。

紧接着,就看见摄影师抱着被砸下来的机器痛哭流涕。

第二天的戏,也是在三条内就过了。

庄钦:“……”

第一天是拍车内的戏,该镜头只有两三秒,私底下也没有对过戏,但两个主演都很敬业,两条过。

庄钦听见似乎有人进来了,就从地上捡起衣服,两人同时穿裤子,李慕一条手臂疼痛难忍,动作不太方便,庄钦看见了,就急着问:“你真的没事?别骗我。”

在庄钦看来,这对自己对李慕都是好事,集中拍完这几场有肢体接触的戏份,后面再演刚刚相遇的陌生人,演员的幻觉,从戏里带到戏外的滤镜,都会消退许多。

“没事。”李慕让他不要担心,“倒是你,床戏那么用力都没把你弄哭,怎么刚才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