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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情瞬间一变,下颚线因紧张而绷起,心头有种无法言说的压力,下意识伸出手。

“宋且,你……”

“对不起。”宋且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杯子,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声音:“……谢谢你。”

陆北淮被这家伙突然这样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他从认识宋且到现在,就没有见过这家伙因为什么事情而哭,本身也不是那种爱哭的性格。

可自从那次溺水之后,整个人像变了一样,对他的态度变了,甚至还喜欢粘着他。

他又要将这一切的改变归于爱情的力量,可又觉得……

哪里不太对。

正当他想着时,伸出的那只手被宋且握住。

宋且握住这只手,上下晃了晃,哽咽道:“你放心吧,无论以后会怎么样,我都会对你好的。”

这个大佬他会努力感化的,然后抱紧大腿。

陆北淮皱着眉,见这家伙哭得稀里哗啦的,也不知道他好端端的哭什么,看得他心情烦躁,扯过衣襟将身上弄湿的衣服脱掉,给宋且擦脸。

宋且措手不及被粗鲁地擦脸:“痛。”

“你哭什么。”陆北淮放下衣服,沉着脸。

宋且努了努被擦痛的鼻子,见陆北淮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低下头小声说:“我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厨房的抽油烟机还在运作,声音轰轰,这个跟小猫似的声音没听见。

陆北淮目光落在努鼻子的动作上,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皱着眉头弯下腰:“你说什么?”

“我说。”宋且抬头,凑到陆北淮耳边:“我觉得你对我很好,以前那样欺负你我真不是东西。”

温热软绵的声音落在耳畔,抽油烟机的声音明明很响,胸膛处却有比这声音还大的动静。

——我觉得你对我很好。

厨房门口,上身赤果的高大少年手中拿着擦过眼泪的黑色T恤,垂眸注视着身前仰头望向他的少年,脸上没什么表情,眸色却深沉复杂。

很好?

他对宋且哪门子的好,擦个眼泪就算是好了?

这家伙恋爱脑吗?

蠢货吗?

在某人脑袋里思索着自己哪门子的好时,就听见身前的少年已经开始数着什么。

“1,2,3,4……”宋且放开陆北淮的手,看见这家伙脱下衣服露出的胸膛,感慨肌肉漂亮性感之余,还是被上面的伤疤数量感到心疼,从肩膀到腹肌都有大大小小的淤青。

他看到腹部上那个最明显的淤青,不由得心疼,正当他伸出手时手腕却被抓住。

“在数我有多少块腹肌吗。”陆北淮抓住这只试图不规矩的手。

宋且摇头:“不是,你这里受伤了。”

话音落下,手就被摁在了腹肌上。

他感觉到掌心下肌肉的线条,顿时紧张又局促地抬起头,眨了眨眼:“……”

哇哦,好硬。

才十八岁啊陆北淮。

“想摸也可以。”陆北淮将这家伙的表情尽收眼底:“我练了差不多两年,之前是人家的拳击陪练。”

“好硬。”宋且脱口而出,连忙换了个说辞:“……那个,不对,就是练得很硬,欣赏你的意思。”

说完发现还不如不说,越说越乱。

耳朵瞬间红了,想把手抽回。

陆北淮握住这只想逃离的手,没让他挣脱,目光却停留在那泛红的耳尖上,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欣赏我,就是喜欢我是吗?”

宋且:“??”为什么又绕回这个话题,他忙慌的摇头:“不是这个喜欢。”

“不是喜欢腹肌?”陆北淮了然:“那就是喜欢我。”

宋且唇瓣合抿几下,似乎想解释什么,他怕陆北淮误会了,但又怕说出来这家伙变脸:“你是同性恋吗?”

要不然为什么总是这样想,还总是挂在嘴边。

接受得还挺自然的。

陆北淮脸色骤变,松开宋且的手:“我不是。”

宋且重重地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那这样的喜欢就是不成立的:“那——”

“我不喜欢你不代表你可以喜欢别人。”陆北淮说。

宋且一愣:“?”

陆北淮拿着衣服走到一旁的厕所,把衣服放到洗手池里,顺手给搓洗了起来:“如果你喜欢上别人,那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诶。”宋且听到这句‘不原谅’的话立刻就觉得不公平了,他走到厕所门口,身体靠着门:“陆北淮,这是两码事吧,你不能这么霸道的啊。”

他又不喜欢男孩子。

陆北淮搓衣服的手戛然而止,眉头紧锁,侧眸看向他:“这就是一码事。”

宋且没搞懂这家伙的脑回路:“哪里是一码事,我喜欢你,跟你不喜欢我又要我喜欢你,那你还不让我喜欢别人,是一码事吗?”

“你是渣男吗?”

宋且:“?”

陆北淮冷笑了一声,搓衣服的手劲更大了:“喜欢我还能喜欢其他人,你吃得消吗宋且?”

宋且:“……”这家伙莫名其妙在气什么:“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假设吗,你自己怎么还生气了,又不是真的。”

陆北淮将手中的T恤拧干,拧得几乎没有水滴了,再侧过身,甩了甩衣服展开。

“诶!”宋且被甩得一脸水,伸手摸了摸。

“让一下。”陆北淮拿起手中的衣服要走出去。

宋且张开手臂挡住厕所门,不让他出去,抬眸盯着他,见他面无表情显然是不高兴的样子:“你干嘛生气,明明是你自己说的。”

陆北淮握着洗干净的T恤,垂眸对上这家伙不解微恼的模样,面色沉黯:“你说呢,我为什么不高兴。”

“你说啊,你为什么不高兴。”宋且觉得真的是头痛,怎么会有人那么爱生气。

“那你不要跟他们三个在一块。”

宋且:“?”话题为什么又跳到这里。

陆北淮见宋且还是一脸不解茫然的样子,仿佛打在棉花上,他抬起这只纤细的胳膊侧身走出厕所,下颚线因隐忍而绷紧。

此时,在窗边晒衣服的动静非常大,明明只有一件衣服,甩了又甩,脸色阴沉,周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

宋且:“……”

真的好难哄,好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