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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翮光是想着,忘了抽烟。他最近常常点烟,但又不抽,只是夹在指间燃烧。

好半晌,他弹掉了堆积成块的烟灰。

丢了烟,他伸手去抓她的内衣带子。

还能箍得住吗?恐怕已经瘦了一个码。

他回头,望见她还在睡。

生病的人只能吃清淡的。

池翮打开冰箱。他记得以前的冰箱总是满满的。现在,空了大半。

他关上冰箱,去淘了米,煮了粥。

就像他无法回忆童年一样,他命令自己,刻意回避姜临晴的事情。

思想和行为是两码事,他还是忍不住过来了。

池翮以为,自己来到这里,又会出状况。出乎意料的是,这一个熟悉的小公寓让他舒心。

从这里蔓延的焦躁,来到这里,回归平静。

池翮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依赖药物就谈不上什么睡眠质量了。为了治疗他的失眠,金医生几乎也要失眠了。

池翮先是坐在沙发床上,接着随意地躺下。

姜临晴有咳嗽声,这里不安静。但是,他很快睡着了。

身体不适,就算是吃了药,姜临晴睡得也不踏实。

她醒得比池翮要早。

她一睁开眼,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

池翮在身边。长长的睫毛投影在他的眼下,画出一道道的细线。

她细看,他眼下的肤色有点深?工作繁重,睡眠不足吗?她忍不住咳嗽,又连忙捂住嘴。

池翮睡得沉。

是了,他是池小猪,特别能睡。

姜临晴坐着发呆。

她刚才又做了一个梦,梦见池翮和她殉情了。她庆幸这只是一个梦,她才不要拖累一个无辜的人。

她不想吵醒他,但她控制不了咳嗽。连续咳了五六次,池翮醒了。

他清醒得迅速,直接用手梳一下头发,站起来。

她见到他的白衬衫被压得皱了。

池翮拿了体温计,给她量体温:“退烧了。生病期间,不要大鱼大肉,你吃些清淡的,同时补充维生素。”

“知道了。”说实话,姜临晴没什么胃口,“我不饿。”

池翮问:“你吃了午饭吗?”

她摇头。

他去厨房,端了一个大碗出来:“吃粥。”

姜临晴愣了一下:“你这是哪里来的粥?”

池翮冷淡得很:“煮的。”

“谁煮的?”

“你在这里还养了别人?”

“谢谢。”

“别光嘴上说谢谢,真要感谢就起来吃粥。”

“哦。”她掩嘴咳了好几下。

池翮不得不缓缓语气:“医生说,咳嗽没那么快能好。不过,退烧了,病就能慢慢好转。”

“谢谢池总。”

“既然你叫我一声池总。”池翮又冷下调子,“池总亲自煮的粥,你推推搡搡做什么?”

她就不推辞了。

这就是米加水的白粥,但是放的盐刚刚好。姜临晴觉得是一道美味。她一勺一勺,吃得很慢。

池翮整了整皱巴巴的衬衫:“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她的动作停在半空:“你要走了?”

“不然呢?留下来给你洗碗?”池总应该是心情不佳,语气很冲。

“哦。池总慢走。”刚说完,姜临晴被一勺粥水呛到,连连咳嗽。

池翮:“你好好休息。”

“好的。”她低头吃粥。

池翮拿起领带,以及之前脱下的西装外套,到了门边,他回头望她一眼。

瘦过头了。

姜临晴吃完粥,自己洗了碗。然后躺回沙发床。

一个下午,她昏昏沉沉,似梦似醒。到了晚上,她听到门响,惊讶不已。

来的人没有开灯,修长的身影隐在昏暗中。

她当然知道这是谁。

见她已经坐起来,他说:“醒了?”

她问:“你怎么又来了?”

池翮开了灯。

姜临晴见到他拖了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他一手搭在拖杆上:“我留了很多东西在这里,过来收拾一下。”

有理有据,理所当然。

“哦。”她说,“我太忙,没有帮你整理。”他第一次走的时候,她可是很利索地,把他所有东西都给打包了。

池翮把行李箱推到角落:“知道。我自己来。”

“哦,对了,你记得把钥匙留下。”

“等我的东西收拾干净,我一定把钥匙还给你。”

他说得比她决绝。

姜临晴一时间,接不上话,只能憋出一句:“你先收拾吧,我回房了。”

“晚饭吃了吗?”

“没有。”

“几点了,还没吃?”

“刚醒……”

池翮把提着的一个饭盒,放到餐桌:“这是蜂蜜雪梨水。有止咳润肺的功效,你趁热吃。”

姜临晴:“哦。”

他到厨房热了热粥,又端了一个大碗出来:“你多少吃点,空腹吃药容易伤胃。”

“哦。”她今天说的最多的,是这一个“哦”字。

二人现在不知究竟是什么关系。

蜂蜜雪梨水,味道很清。舌尖尝上去,甜甜的,但有一种相反的味道漫了出来。

姜临晴问:“池总,你吃饭了吗?”

“嗯。”池翮在小公寓里到处转转,大概要先区分哪些东西是他的吧。

她望一眼行李箱。

如果他搬走他的东西,这里就更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