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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东西!?”承运楼有人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往外看。

街上的修士也纷纷抬起头来,看向突然出现在空中的庞然大物,那看起来像是一根巨型藤蔓,高耸入云,还有无数藤蔓从顶端生长蔓延出来,几乎是在瞬息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伞盖,遮天蔽日,将整个临江城都覆盖在了那藤蔓形成的伞盖之下,

“何方妖孽在此放肆!”一声怒喝自临江城上空激荡而起,无尽河瞬间波涛汹涌,修为稍低的修士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威压,赶忙将放出去的神识收了回来。

“是四季堂的渡鹿尊者!”有人惊讶道:“渡鹿尊者竟然被惊动了?”

渡鹿未露真容,只是怒喝一声,便让城内惊惶不安的修士们瞬间安下心来。

渡鹿尊者已是炼虚期修士,虽不如难书尊者名气大,但也是天机榜上数得出名号的,在整个中州都是临江城能发展到现如今这般繁华,还能举办十七州都趋之若鹜的临江大会,盖全赖于渡鹿尊者庇佑。

然而那妖藤却丝毫不惧怕渡鹿,甚至更为嚣张地暴涨百丈有余,将周围的店铺酒楼冲得七零八落,一时间修为低的修士溃散而逃,亦有凡人避逃不及被砸在废墟之下,尖叫声哭嚎声不绝于耳。

就像是对渡鹿明晃晃地挑衅。

“四季堂弟子随我摆阵御敌!”一身着苍黄制衣容貌姣好的女子高喊一声,御剑悬于空中,声音未落,便有千百道黄色流光自临江城四处聚集而来。

“是四季堂大堂主梅落雪!”有人惊呼。

四季堂的弟子悬剑而立,等候梅落雪的指令。

“春夏秋冬四堂主听令!四时除妖阵!”梅落雪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宝,是一盏苍黄明灯,罩于那妖藤之上,灼热的气流轰然炸开。

“落雪灯内是地心真火,可诛妖邪鬼煞,我还是头一次见!”一个穿白袍的少年激动道。

“褚信!”有一比他年纪稍长的白袍青年拽了他一把,“赶紧走,长老已经传令让我们回去!”

“可我还想再看一会儿嘛,师叔,就再看一会儿好不好?”名唤褚信的少年站在屋顶上兴致勃勃地看四季堂众人摆出的大阵,撇了撇嘴,“这四时除妖阵空负盛名,依我看还不如咱们无时宗的诛邪阵呢。”

“褚信。”青年的语气沉了下来,“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

褚信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跟着他御剑飞走了。

四时除妖阵已成,更有落雪灯坐镇,势必要将那妖藤斩草除根,有些原本还惊慌失措的修士们大约觉得胜局已定,干脆就不远不近地观起战来。

近千人组成的大阵实属罕见,有的也是抱着想参悟的心态在观摩,有的便是纯属好奇想开开眼界,却没细思若真是这般简单,四季堂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渡鹿!你自己胆小如鼠,却让底下弟子门人来替你送死,还要不要脸!”一道带笑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却落在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教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究竟是何方妖孽?还不速速报上名来!”梅落雪听不得旁人诋毁自己师尊,怒喝道:“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

岂料这妖藤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渡鹿!你可还记得五百年前东南巽府宁行远!我今日来便是替他清理门户!”

渡鹿尊者突然间失了声。

旁听者纷纷诧异,有好事者问身边的人,“宁家不是早没人了吗?一年前连宁不为都死了,这宁行远又是何人?”

“你们年轻修士没听说过正常。”有须发皆白的年长者开口,他修了六百多岁现在还停留在元婴境界,自知渡劫无望,才来这里碰运气,闻言道:

“六百年前那宁行远是十七州天机榜上不世出的天才,与如今无时宗宗主褚临渊和寂庭宗明桑禅师是至交好友,当年三人结伴同游十七州,斩妖除魔名噪一时,现在的崇正盟之所以能成立,他可是首要的功臣,若宁家五百年前没出事,他合该是下一任家主。”

“那宁行远嫉恶如仇为人清正,若是他还活着,哪里轮得到宁不为此等魔头出来作乱,那宁魔头早被清理门户了!”又有知情者接口道:“可惜天妒英才,他活了不到百岁便早早陨落,实在是可惜可谈呐!连他那神兵朱雀刀都沦落到宁魔头手中为虎作伥!”

一旁观战的修士议论纷纷之时,那四时除妖阵猛地爆发出一阵强劲的光芒,近千名悬于空中的修士如同下饺子一样从空中纷纷掉落。

梅落雪捂住心口,心神震荡。

这妖物实力竟如此强横,她修为已近炼虚竟全然奈何不了他!

“渡鹿,你盘踞这临江城五百余年,占尽灵脉逆天而行,今日我便将你这不入流的城池与门人统统清理了,免得在这里碍眼!”

无数碧绿的藤蔓自地底生出,冲天蔓延直高空凝结而成的伞盖,围观的修士们见状不对纷纷四散而逃,岂料逃至一半浑身陡然僵住。

“啊啊啊啊——”有人惊恐地哀嚎出声。

无数细小的绿色藤蔓自他们口鼻处钻了出来,由外而内将他包裹在内,体内灵气瞬时被抽干,神魂血肉统统化作了藤蔓的养分,变成了只会听主藤号令的傀儡。

多出来的傀儡行动迅速,还活着的修士但凡被抓住,就会被那诡异的藤蔓缠住,将灵力吸收殆尽,统统输送给了城中心庞大的藤蔓上。

有修士祭出法宝调动灵力来对抗,岂料灵力一出更加坏事,反倒是助长了那些藤蔓吸收的速度,让自己死得更快了一些。

“临江城被那妖藤封住了!根本出不去!”试图逃走的修士崩溃大喊:“这究竟是什么妖物!”

一时间整座临江城都乱做了一团。

梅落雪果断收了灯,大喝道:“不要动用灵力!那种子能悄无声息钻入人的体内,但凡发现有人眼睛变绿,刺穿心脏!”

哀嚎声不绝于耳,梅落雪见局势已然控制不住,飞速朝着渡鹿所在的府邸跑去。

江一正拿着剑刺穿了门人的心脏,只见对方自耳鼻口腔内长出来得绿色藤蔓瞬时枯萎化作了灰尘,然而一抬头,还有七八个门人动作变得迟缓起来,绿莹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江一正虚晃一剑,吓得他们退后几步,然后拔腿就跑。

地面上铺满了缠绕生长的藤蔓,她只能从高一些的房顶上跑,还要不时砍断四面袭来的藤蔓,很是耗心力,却迟迟没有办法找到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外面乱做一团,被裹住的宁不为和冯子章全然不知。

冯子章拿着剑拼命地砍着面前坚硬无比的藤蔓,终于砍断了一根,累得一屁股坐在藤蔓上直喘气。

宁不为好不容易把嚎哭不止的宁修哄睡着,见他忙活半天砍了一根,很是无语,“你到底是云中门的弟子还是云中门旁边灵谷宗的弟子?”

冯子章被他揶揄得面色涨红,怒道:“我自是云中门的!你说不能用灵力我才这样砍的!”

“云中门扫地杂役的弟子?”宁不为不解。

“家师云中门长老闻鹤深!”冯子章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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