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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烟感受到压在肩膀上的重量,一把掀开头顶的大衣:“你没事吧?”

向默半闭着眼,慢慢松开淮烟的腰跟腿,手心撑着墙站稳。

等他再睁开眼,呼吸已经平稳,眼里一片平静,还裹着一丝丝懒懒的笑意:“没事儿,谢谢你配合我,刚刚那几个人跟我有矛盾,平时下手都挺狠的。”

向默此刻的语气,让淮烟有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好像刚刚趴在他肩膀上说自己怕黑的人不是他一样。

淮烟掀开向默撑在他耳边的胳膊走出来:“没事我们就走吧。”

淮烟自顾走到巷口了,听不到身后的动静,一回头,向默还站在那没动,他出声催了一句,向默小跑着跟上来,胳膊弯里还搭着他的外套。

向默跑过来,把外套递给淮烟:“挺冷的,你要不要穿?”

淮烟没客气,接过他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向默衣服大,淮烟把衣领紧了紧,两手揣在大衣兜里。

鼻尖隐隐有药味跟消毒水味钻进来,淮烟心里,回去之后赶紧给他换几套衣服,他很不喜欢向默身上带着跟孟宁身上一样的消毒水味。

回去的路上路过华生侦探社,向默老远就看见卷帘门没关上,下面有条缝,有个孩子趴在路面上,正顺着卷帘门缝儿里扔石头呢。

咚一下,啪一声,惊得不远处的狗汪汪直叫。

“那孩子,你干什么呢?”向默跑过去,“别往里扔石头了,谁家孩子啊,调皮告诉你爸妈了。”

趴在地上的孩子听到有大人来了,一骨碌爬起来,手里还攥着没扔出去的石头,扭头就跑了,生怕被抓住挨揍。

向默走近了才看清,卷帘门不是没关严实,而是坏了,下面明显是被人暴力撬过的痕迹,铁皮都卷了起来,带着尖茬儿,还有红褐色的铁锈痕迹。

“谁那么缺德啊,把我门给撬了。”

向默四处看看,用脚踢了踢,卷帘门轰隆隆地响,声音很刺耳,听得旁边的淮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巴往衣领里缩了缩。

淮烟也用脚尖儿踢了踢卷帘门,动作很轻,没弄出刺耳的动静出来,面不改色地说:“不知道,可能是小偷吧,你要不要进去看看丢没丢东西?”

侦探社隔壁烟酒超市的小老板就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抽烟呢,看清淮烟的脸之后,掐着烟嗓哎哎哎了半天,最后指着淮烟说:“你怎么睁眼说瞎话啊,这门就是你撬的,那天我都看见了,你撬门的那根铁棍还是从路边捡的呢。”

小老板干瘦干瘦的,像个猴,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是一小团,站起来佝偻着腰,走起路来更像个猴了,还特意给向默指了指路边那根生锈的铁棍。

“向默,我那天都亲眼看见的,就是他,气冲冲地过来拍门,拍不开就从路边捡了根铁棍,直接撬开的,你是没看见,很暴力啊。”

淮烟扶额:“…………”

向默顺着小老板指指点点的手,看清了路口墙根儿那确实有根铁棍,上面都是红色铁锈。

他扭头看向淮烟那张无语的脸之后瞬间就笑了:“记得赔我,给我换个新的卷帘门。”

淮烟扫了小老板一眼:“……多大点儿事,您记性可真好。”

侦探社没丢东西,但是地板上都是孩子扔进来的小石头,杯子被砸碎两个,椅子歪的。

两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淮烟跟向默拿着卷尺量好卷帘门的尺寸,淮烟又打电话约人上门装门。

两人收拾好了就没多留,跟着向默回了68巷的家。

昨晚他们走的时候忘带小乌龟皮皮了,淮烟住在这里的那段时间把皮皮照顾得很好。

向默一回去就给皮皮换了水,又从冰箱里拿了一些面包碎,切了最后一点肉喂给皮皮。

淮烟站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用手指头戳戳皮皮的乌龟壳儿,皮皮头往里缩了缩,很快又伸出来,探头看看。

“你养皮皮多久了?”淮烟问。

向默又洒了一点面包碎说:“一年多了,随便在花鸟市场买的,看着挺好玩儿的就买回来了,小乌龟皮实,很好养,别的精细的我也养不好。”

“也是,那盆兰花就被你养得半死不活,最后都是黄叶子,”淮烟笑,“这三年多都是我在照顾,你还没看见吧,在阳台上放着,绿油油的,现在长得很好。”

“那些太精细的东西,你确实养不好。”

“那株兰花是你从暗河边带回来的,说是听人讲,开花的时候会很好看。”

“那盆兰花开花的时候确实漂亮,一层一层淡黄色的花瓣,花瓣四周还带着浅浅的绿调,花蕊是白的,不是纯白,带着点儿红,香味很清雅,我很喜欢。”

淮烟兴致很好,说起这些的时候一直看着皮皮,脸上始终挂着笑。

向默在旁边只是默默听着,什么都没说,也没反应,像是在听陌生人的倾诉,他只觉得淮烟说的那些,很陌生,也很远,是他摸不到碰不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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