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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

妆不能花。

不能哭。

老子不能哭。

快到住的酒店,车缓缓停下来。唐心摸出房卡递给西西,一边交待这几天的安排,“明天新戏发布会,后天下午没意外,adis约好了来拍照。然后不知道几号,反正这周安排一个晚上去敏行2号棚录个综艺。”

“通告这么赶呀。”西西哀怨状。

唐心白眼一翻,“赶?这个圈子,你还想闲?知道有多少人想踩着雪梨上位吗!”

“还有你,我跟你说。”唐心调转视线,拿着手机对付雪梨点,压低声音警告道,“你现在和何录正炒cp,我们谁也得罪不起,现在你俩粉丝热度高,谁先出事儿谁就担着。你注意点,我不想看到你和刚刚那个男人出现在微博热搜,到时候有你受的。”

晚上洗完澡,付雪梨穿着白色浴袍,对着浴室门口全身镜吹头发。她看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自己,赤裸着足,陷在柔软的地毯上。

大脑放空一片。

西西在一旁收拾衣服,知道她心情不好,什么话也不多说。

“你谈过男朋友吗?”付雪梨走到床边,拨拉着头发坐下,似无意开口。

“男朋友?”西西把暖宝宝找出来,放到床头柜叠放整齐的衣物上,“没有呀,以前大学有过,后来就分手了。”

“哦,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那你还记得他吗,有联系过?”

“没联系了,还记得。”

西西摇摇头,没有继续话题,反而说,“对啦,明天温度很低,雪梨姐你去拍照记得贴几张,小心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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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指向凌晨三点,付雪梨推开玻璃门,趴在酒店房间的阳台上,俯瞰这个城市的夜景。

高矮交错的楼幢,高层公寓仍然亮着灯,更远处被湮没在黑暗里,黑夜像巨大无声的容器。

看了半晌,她突然软弱地想,或许...许星纯的心里这些年依旧是对她有怨恨的。

念头一起,火气也被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

到底也是在一起过那么多年,和他合合分分。

付雪梨一直都知道,他们的感情,都是许星纯单方面的付出和强撑。而她,时而刻意疏远,然后又掉回来,如此循环往复。

她向来爱自由,不喜拘束。快乐就是真的快乐,厌烦谁也是同理,很少掩饰自己。

当初想分手的是她,并且分手之后也过了好一段自在快活的日子。直到某次聚会上偶然得知,许星纯主动申请去偏远地区的市公安局技侦处锻炼,也许不再回来。

付雪梨从不以为意,到后来越想越不是滋味。

最后一气之下就顺着家里人的意出了国。

也不知跟谁在赌气。

她是个很后知后觉的人。其实在许星纯走后很长一段时间以内,她都习惯地以为,他肯定会回来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不管她如何厌烦,不论如何伤害他,他总是留在原地,心甘情愿陪在她身边。

在国外生活的那段日子很孤独,语言不通,没有什么朋友。渐渐地,她开始不适应,不适应许星纯真正彻底剥离她的生活的感觉。

这种感觉突如其来,却拧巴住付雪梨。让她第一次产生后悔的想法。

这些年她甚至尝试过主动联系过他。可许星纯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几乎和所有人断了联系。

可笑提分手的是她,可是一声不吭,狠心消失这么多年的却是他。

视线模糊。

她一边抽烟,一边用手背擦掉脸上的液体。耳边有风声,残余的雨声,更多的是空荡荡的安静。

吹完风,回到房间,付雪梨掀开被子上床,拧灭床头灯。这几年日夜颠倒地拍戏,导致睡眠不规律,落下了神经衰弱的毛病,很不容易入睡。

酒店窗帘隔光效果好,房间里黑黢黢地,一丝月光都没透进来。付雪梨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地,意识终于开始模糊。

她确定自己开始做梦了。又回到那天晚上,和大学室友一起出去吃饭喝酒。喝多了,大家一起走,走在路上,穿过楼梯,慢慢路变得越来越黑。只剩她一个。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心里只剩茫然。

然后看见许星纯。他等在宿舍楼下,仿佛已经站在那里很久很久。

没有声音,带着她继续走。走过黑漆的隧道,身边快速掠过光和影...她却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不论她怎么喊,他始终不肯回头。

最后,在临市一中的校门口,许星纯高高瘦瘦,肤色有洁白的寒意。他穿着多年以前蓝色的旧校服外套,一件短袖,黑色运动长裤。沉静清澈的少年感很足。

他等在花坛边上,肩膀斜靠着黑色路灯杆,轮廓清秀依旧。摘下眼镜,点漆的眼瞳,微眯,对着她轻笑。

眼里的爱慕到极致,温柔又虚幻。

就像一片玻璃扎进心里,轻轻一撞,撕裂般的痛。梦里眼泪突然就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