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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大喜,急忙冲到了张良的身边,抓着他的手,开心的问道:“仲父终于决定要来辅佐我了吗?”

张良对刘长还是很慈祥的,捏了捏他的脸,笑着说道:“看到你的书信,便想要来看一看。”

“太好了,来,仲父,请上座!”

刘长拉着张良,就让他坐在上位,自己则是坐在他的一旁,以表示对他的尊重。张良坐下来,笑着说道:“这府邸还真不小……”

“那是当然,这是我大姊所赐的……怎么样,仲父若是愿意住在长安,我就把这府邸送给仲父!”

张良也没有回答,只是问道:“你是怎么给周昌回信的?”

“啊?仲父如何知道我给周昌回信?”

刘长这些年里依旧没有放弃张良这个信友,总是不断的给他写信,虽然张良从不回信,刘长虽然在书信里说过新政之事,却并不曾提起周昌的事情。栾布笑着说道:“如留侯连这都看不出来,那就不是留侯了。”

“对,对!”刘长也跟着笑,忽然问道:“既然仲父能看出周昌给我写信,那何必还问我回了他什么呢?难道您看不出来吗?”

“看得出来……大概就是:仲父,我身体无恙,一切都好,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我会跟群贤商讨,请您不必担心,等诸侯王到齐,我会亲自迎接……”

张良说了起来,刘长却是目瞪口呆。

“仲父!!你是人吗?!能看出来就算了,连我具体写了什么都知道??分文不差??”

张良摇了摇头,“这没什么……你都直接将回信放在案牍上了,只要不是眼瞎不识字的,都能看出来。”

刘长转头,这才看到放在案上的回信,众人顿时大笑了起来。

“那仲父觉得我这么回信可以吗?”

“不行……周昌这个人最较真,你若是这么回复,他定然会觉得你在欺骗他……你应当回信告诉他:这件事很难,我做不到,完全不知该如何行事,怕是要出大事。”

“啊??真的要这么回复?”

“若是大王不信,也可以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回信。”

“不,不,我信,信,取笔来!”

刘长即刻又写了一封信,写完之后,他正要撕掉前一封,张良却拦住了他,“大王不妨将两封书信都一并寄给他。”

众人满头雾水,可刘长还是选择相信留侯,这人比自己聪明,听他的准没错。

“仲父啊……可我还是不明白。”

“无碍,等你再次接到周昌的书信的时候,就会明白的。”

“仲父这次到来,定然会多住一些时日吧?”

张良瞥了一眼张不疑,说道:“在这里,心烦意乱,不宜久居。”

张不疑面对阿父那眼神,欲言又止,父子两人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张不疑与其父,也远没有弟弟那般亲近。刘长避开了这个问题,急忙令人设宴,款待张良,很快,张辟疆也来到了这里,前来拜见留侯。

跟兄长不同的是,他看到阿父,脸上满是喜悦,两人亲切的相见,张良问起了诸多事,张辟疆也是一一回答,比起兄长,张辟疆就要出色太多了,如今的他,跟群贤差不多的年纪,却已经在给九卿当属官了,这是什么概念?再过几年,他就可以冲一冲九卿的位置,也就是说,大汉或许能拥有一位年仅二十多岁的九卿。

在长安,他的名声也很大,无论是天子还是太后,都对他十分的看重,群臣都很喜爱他。

张不疑站在远处,神色更加落寞,也不跟幼弟寒暄。

两人同时在长安,可几乎不怎么来往,两人的性格也是截然不同,张辟疆贼类父,一样的聪慧,一样的冷静,做事周全,从不犯错,张不疑嘛……咳咳。

张良笑着让张辟疆坐在自己的身边。

刘长猛地板起了脸。

“寡人之舍人,岂能坐在属吏之下?!”

“属吏可坐与末席,不疑,过来!”

刘长手一挥,张辟疆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坐在了末席,而张不疑却有些迟疑,看了看张良,张良的脸上并没有半点的恼怒,只是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张不疑咬着牙,便坐在了刘长的身边,高高的抬起头来,面无惧色。

宴席的氛围有些沉寂,刘长却笑着说道:“仲父啊!寡人可得感谢您啊!您让张不疑来辅佐寡人,这些年里,寡人有什么事,都是让不疑去做,他做事从不疑,说做就做,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做错的地方!”

“若是他是遮遮掩掩,做事惜身,说话不痛快,做什么事之前都只想着保全自己,那寡人还真看不上!这样的人,再有天赋,也不过是属吏之流,难以做大事!”

张良听闻,仰头笑了起来,“大王这是在指责臣嘛?”

“啊?仲父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敢这么说仲父呢!”

张良看着一旁的张不疑,正要开口,刘长却又说道:“留侯啊,这是我的舍人,若要说什么,可以私下里说……他非曹窋!”

张良再次笑了起来,不再谈论不疑,说道:“臣还会在朝中暂住一段时日……等诸侯王到来,大王切记,不可前往拜见……要让他们前来拜见您……我稍后还要去拜见太后。”

张良是为了太后而来的……或者说,是为了天下而来的,刘长点了点头,答应了他。

宴席结束,张良缓缓起身,拜别了唐王。

当他走出了府邸的时候,张不疑却没有送他,张不疑站在门口,大声的说道:“留侯,我尚且还有要事,请允许我做完自己的事情,再来拜见!”

张良一愣,转过身来,眼神柔和的看着面前的儿子,笑着点了点头,“张舍人……做的不错,那便告辞了。”

跟着张辟疆离开了这里,张良便朝着皇宫走了过去。

“阿父……是太后请你来的吗?”

“是啊。”

“太后要做什么,根本不需要用计策,为何要阿父前来呢?”

张良没有回答,低声说道:“诸侯王好对付……只是国相都不是请与之辈……何况,我也想要见见好友……见见你和不疑。”

“不疑这里,我可以放心了……但是你……你还是早日离开庙堂,跟我回家去吧。”

“嗯??”

唐王府内,张不疑看着刘长,正要大拜,刘长却一把将他拽了过来,“你先别拜,我几个兄长要来了,你去安排一下亲兵,让他们这些时日里在城外各地操练,时刻注意各个诸侯王的动向,若是发现他们靠近,就前来告知!”

“唯!!”

送走了张不疑,栾布站在刘长的身边,说道:“大王啊……今日为何要那般对待留侯呢?”

“寡人之臣,轮不到他人来教训,哪怕是他阿父也不行!”

栾布心里忽然有些感动。

“何况,留侯为人温良,又不是曹贼,陈平那样的人,不会生气的。”刘长咧嘴笑着说道,栾布心里的感动再一次荡然无存,合着您还是欺善怕恶那一套是吧?

“栾布啊……如意要来了……他在长安没有府邸,你说我是不是该给他在府内再修个窝,让如意跟如意挤一块得了!”

“大王啊……赵王这次前来,肯定是有重臣跟随的,可不能当面羞辱啊……当初先皇就因张敖与自己亲近,多有无礼,导致他的属下愤怒,从而想要谋反……大王要注意言行啊。”

“放心吧!寡人跟随张相学了二十多年的礼,对礼的钻研,已经到了能注释的程度,张不疑都建议在唐国修建庙宇,祭拜孔子,孟子,荀子等人,寡人还想着要不要给自己也立一个呢……”

“万万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