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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差不多。

半个时辰后,两方人在城主府外汇合。

太乙仙宗这边除了他们四个,还有冯叔和余未秋的另一护卫,一共六人。

谢时故也带了三名修为皆在炼虚之上的手下,但没见他那位凡人道侣。

废话不多说,出城后他们各自放出飞行灵器,启行往亓州去。

到达亓州是三日后的傍晚,亓州是南地最南边的一个州,也是通天河的最上游段,属典苍宗地界,再往南走,唯有茫茫水域,逆流而上,直入仙天。

当日他们在此地落脚,打算休整一日,养精蓄锐再出发。

找了间远离闹市区僻静地方的客栈,乐无晏惯例的要先打牙祭。

客栈大堂内只有他们两桌客人,虽是一块来的,但泾渭分明,当然,只是太乙仙宗众人这边单方面的,谢时故坐在他们旁边那桌,喝着酒还不时找他们搭话。

“绝域之地危险重重,明止仙尊带着三个修为这般低下的累赘,不怕麻烦?当真舍得让你夫人随你一起去冒险?”

徐有冥自然不理他,余未秋气道:“你说谁累赘呢?”

谢时故瞥他一眼:“谁气红了脸就是说谁。”

不待余未秋再说,他又道:“不过仙尊夫人本事过人,运气又超乎寻常的好,总能化险为夷,倒也无妨,鄙人不过是感叹一句明止仙尊舍得而已。”

余未秋哼道:“那是当然,我青小师叔也是天资不下于小师叔的绝世天才,与小师叔是绝配,你是羡慕嫉妒吧?”

“是羡慕挺嫉妒的。”谢时故笑笑,举杯遮去了眼中情绪。

余未秋却没想到他会承认得这么痛快,本还想讥讽他几句,到嘴边的话没了用武之地,最后只嘟哝了一句:“你自己不也有道侣。”

谢时故搁下酒杯:“是有,一直就有。”

余未秋嘁了声,嘚瑟什么。

秦子玉抬眼看过去,目光触及谢时故说到自己道侣时含笑的眉目,顿了顿。再又想到那日谢时故的羞辱之言,强迫自己屏除杂念,低了头。

乐无晏皱眉,提醒余未秋:“你跟他那么多废话干嘛,吃你的东西吧。”

余未秋一撇嘴,又笑嘻嘻地去给秦子玉倒酒:“子玉你别光吃菜啊,也喝口酒,这酒味道还不错。”

秦子玉回神,低声说了句:“多谢。”

酒足饭饱,乐无晏和徐有冥回房,徐有冥照旧设下结界。

乐无晏已坐上床,手撑着脑袋看着他笑,徐有冥回身过来,伸手将他垂下的一缕头发拨去耳后:“醉了?”

“我现在喝不醉了,你不记得了?”乐无晏摇头。

徐有冥便不再说这个,也在他身侧坐下,盘腿开始打坐。

乐无晏笑着歪过头去:“你又要打坐?你又不修炼,话说你怎么一点不着急飞升?我怎么从没见你正儿八经修炼过?”

徐有没看向他:“你才金丹初期,急什么?”

乐无晏一愣:“……你是要等我一起啊?”

在那个幻境里,他也与夭夭约好了一起,结果事与愿违,乐无晏想着,总觉得这话不是什么好兆头吧?

徐有冥没再理他,只道:“静心。”

乐无晏“唉唉”两声:“你这人怎么这么闷啊?”

徐有冥淡道:“我向来如此。”

好吧好吧,乐无晏想,他当初捡到这人时就是这样,那时这人什么都不记得了,话更少人更闷,也就他一门心思被美色迷了眼,还觉这人千好万好。

乐无晏闹了他一阵,见徐有冥确实不理自己了,又觉无趣,脑袋一歪,倒在他肩膀上,闭眼睡了过去。

徐有冥肩头稍松,垂眸看向枕着自己的人,目光落在他眼睑下那一小片烛火投下的光影上,半晌未动。

及到外边忽而有极其细微的动静,牵引结界波动,徐有冥抬眼,凌厉视线扫向窗外。

乐无晏于睡梦中嘟哝了一句什么,慢慢睁开眼,揉着眼睛问他:“怎么了?”

徐有冥:“有人来了。”

乐无晏尚来不及问是什么人,徐有冥已起身飞出了窗外。

乐无晏下床走去窗边看,窗外是一路往城门方向延展而去的屋舍檐瓦,夜色已沉,偶有灯火。

徐有冥已追着人出城去,乐无晏瞥见他前方之人翻飞的袍裾,莫名有种熟悉之感,想了想,放出飞行灵器,跟了上去。

城外山谷中,徐有冥与人在夜空缠斗起,乐无晏隔着一段距离暗自观察,对面之人的样貌在月影之后有些模糊不清,但身形却是越看越熟悉,且看这功法招数,竟是个正魔修,修为甚至已达大乘期。

徐有冥想要将人生擒下,怕还得费些工夫。

再一道剑意释出,那魔修被搅入其中,很快支撑不住,开了口:“在下认输了,还请明止仙尊剑下饶人。”

徐有冥收了手,以灵力将其束缚住,冷声问道:“你是何人?”

对方被徐有冥擒住,却无惧意,嘴角甚至有笑,抬眼望向了远处乐无晏的方向,打量起他。

乐无晏一愣,这个人……

徐有冥神色更沉,又要动手,被乐无晏制止住:“仙尊!”

徐有冥回头看他一眼,退回他身边来。

那魔修也跟着上前,乐无晏终于看清楚这人的长相。

浓眉朗目、鼻若悬胆,竟是早年就已离开了逍遥山的、他娘生前唯一的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