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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蕊又来找我哭诉了。

我到青梅屿两周,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失恋,平均五天一个。真不知该说她对爱情锲而不舍,还是感叹她恢复速度超绝了。

而且看她脑袋上的心情数值,一直在70上下徘徊,似乎也没难受到哪里去。

“他明明那么帅,结果裤子一脱,老二竟然和他的气量一样小…”孙蕊又抽了张纸,擤了擤鼻涕,“其它都还好说,只有这一点,我无法忍受!”

说着她的心情值又降了五点,变成了65,颜色也变为了忧郁的蓝色。看出来了,这对她来说真的是件很悲伤的事。

“好了,别哭啦,反正也没太深的感情,再找一个嘛。”我咬着橘子冰棍,翻着膝盖上的漫画书,给她诚恳的建议。

老旧的落地扇开到最大那档,摇着大圆脑袋,吹过来的却仍是有些窒闷的热风。

青梅屿的四季并不分明,就是冬季岛上也一直保持着十五度以上的温度,夏季有时候可以攀到三十度,但很少超过三十五度。

现在正是七月初,岛上最热的时候,早晚还比较凉爽,中午到太阳落山期间,虽然不到难以忍受的程度,但多少还是会让人觉得闷热。

特别对我这种已经习惯一年四季呆在恒温环境的都市人来说,没有空调的日子实在很难熬。

“为什么我就遇不到好男人呢?”孙蕊脸上本来就带着妆,哭了这么久,再防水的眼线都有些花了,假睫毛也要掉不掉翘起了三分之一。她一气之下,索性将眼皮上的假睫毛彻底撕下,不知怎么悲从中来,心情指数又降了五个点。

到现在,她才真的有了点“失恋”的样子。

“狗男人,害我白白浪费一对假睫毛…”她紧紧握着纸巾和假睫毛,哭着捶地。

我和孙蕊算是青梅竹马。八岁那年,我和父母第一次回青梅屿看望阿公,顺便过年,我们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

她那时候留着西瓜头,性格大大咧咧,第二性征模糊,我以为她是“兄弟”,而她看我长得秀气,性格文静,以为我是“姐妹”。处了一个新年,到我走了她要和我结拜金兰,大家这才真相大白。

后来我连着来了青梅屿好几个暑假,每回来都会找她玩,友谊的小船就这样划阿划,维持得不错。

直到我十四岁那年,父母离婚,我跟了我妈。他们不是和平分手,闹得有点难看,我妈得了我的抚养权,自然不允许我跟我爸这边再有任何瓜葛。

没有给我改姓,全因改名手续太过繁琐,牵一发动全身,她思量后还是决定让我保留原姓。也因此,我现在还叫余棉,而不是跟着她姓王。

“余棉,要不你做我的男朋友吧?”孙蕊脑袋一拍,想到个绝妙的主意,“你长得这么好看,和你一起约会大家一定都很羡慕我。而且我们两家知根知底,都不用担心谁把谁渣了,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知根知底是用在这种情况下的吗?而且你这不是男朋友,只是个可以到处炫耀的吉祥物吧?

“不要。”我想也不想拒绝。

孙蕊一脸受伤:“为什么啊?”

我一口咬断嘴里的冰棍,面不改色道:“因为我的老二也很小,我怕你到时候失望。”

孙蕊闻言怔怔看着我,头顶上忧郁的那两个数字突然毫无预兆地狂跌不止。

“苍天啊!!”她使劲砸着地板,“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嘹亮的蝉鸣从敞开的窗外以不可阻挡之势涌入,钻进鼓膜,吵得人脑袋疼。

我没再试图安慰孙蕊,专心看起手上的漫画书。

突然,在风扇的摇摆声、蝉鸣与不休的哭声中,我耳尖地听到了第四种声音——汽车引擎声。

孙蕊几乎瞬间就不哭了,动作迅猛地扑到窗边,只露出一双眼睛,贼溜溜望着楼下。

我现在合理怀疑她每次失恋动不动来找我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虽然没看过,但我敢打包票,这个男人的老二一定不会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刚刚好像听到她吸溜口水的声音了,简直就像是饿了三天三夜的黄鼠狼见到了肥鸡。

我合上漫画书,凑到窗前,学着她的样子只露出一半的脑袋,望向楼下。

隔壁的房子听阿公说三年前换了主人,搬来了一对父女。爸爸三十不到,在镇上开了家二手书店,小姑娘才五岁,长得很可爱,就是脚有些不好,似乎是天生有残疾,要戴假肢。

隔壁院子里停着一辆黑色suv,身材高大,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男人从驾驶座下来,绕了车头半圈,来到另一侧的后排,打开车门,从车里抱出个穿着红色洋裙,戴着蝴蝶结发箍的小女孩。

男人袖子半卷,露出流畅的手部线条,小臂上的肌肉因为受力而鼓胀虬结,看起来很有力量。

由于孙蕊的话,我不自觉视线猥琐起来,由上至下打量到对方的下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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