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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方一燃给全场人表演了2019年度分手情歌200首,其跨度包含中日英韩各个国家,哪怕语言不通他也要点上,然后就这么干抱着麦克风跟着哼哼。

而且谁拦骂谁。

孙骅说:“我感觉我快要抑郁了。”

于经凉只是两手抱胸,表情悲悯地摇头。

方一燃看起来像是喝高了,但他其实比谁都清醒。

他点了一首Charlie Puth的 How long,这歌曾经是他的年度最爱,每天晚上都得放一遍才能安然入睡的那种。

然而方一燃只是抱着麦,听着前奏过去进入主歌,却没有开口在唱。

他转过身,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嗓子在灼痛地烧着,胃里是刚刚下肚的冰凉的酒液,方一燃突然就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害怕的了。

方一燃按下了静音键。

然后他举着麦克风,郑重其事地给所有人鞠了个躬。

方一燃笑嘻嘻地开了口:“大家好,我方一燃,男,今天刚刚23,Y179组合队长,今天和大家相聚于此,是想当着大家的面对我的一生进行忏悔。”

他说话的语速其实相比平时已经有点慢了,孙骅感觉他可能是喝的有点上头,于是小心地问:“您要不坐下来,咱慢慢忏悔?”

方一燃摇头。

他似乎是发了一会儿呆,在大脑里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又重新开口。

”我忏悔,我偷吃过孙骅的上次从日本带回来的牛奶饼干。”

方一燃慢吞吞地说。

孙骅惨叫一声:“我就说为什么我的宝贝小饼干没得这么快!你个崽种!”

方一燃对他的控诉熟视无睹,只是继续说:“我忏悔,其实吴女士的口红每次涂得在我眼里都像是刚活吃了小孩儿,但我还是要昧着我的良心,去夸她好看。”

于经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没事,您不是一个人。”

“我忏悔,这是我当队长的第一年。”方一燃说,“我却喜欢上了我们队的小门面,他叫喻融。”

空气很安静,没有人再去接茬了。

方一燃只是对着麦克风,继续自顾自地说道:“谁会不喜欢他呢?他长得那么好看,唱歌也很好听,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很努力的小孩子,换谁都会喜欢上的吧?”

“虽然他好像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喜欢我,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他。”

方一燃说着说着就开始哽咽,“我真的好喜欢他啊。”

方一燃不清楚自己还说了多少。

他只觉得胃里的酒终于开始在意料之中翻搅起来,然后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弯下腰,畅快淋漓地吐了出来。

他感觉有人过来扶着自己,耳边是忽近忽远地模模糊糊的对话声,然而方一燃却一直在想喻融。

他在想喻融在干什么呢。

今天自己的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小孩儿不会又自己一个人偷偷哭了吧?

喻融喻融喻融,全是喻融。

等彻底回过神来的时候,方一燃发现自己已经在于经凉的床上瘫着了,身旁是一脸慈祥的孙骅正端着醒酒汤,见他醒来,毫不留情地一把给他灌了进去。

”我谢谢你。“

于经凉在一旁凉凉地说,”我托人给我从欧洲代购的羊绒地毯,拜您所赐,他在今年结束之前终于有幸光临了一次我的洗衣机。”

方一燃也不说话,只是失魂落魄地坐着。

半晌他低哑地开口:“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怎么硕呢。”孙骅感慨道,“其实只要长眼的都能看出来了,所以我们刚刚得出的结论就是安迪没长眼。”

方一燃扭头,就看见安迪一个人抱头在角落里坐着喃喃自语,他看起来精神上好像受了很大挫折的样子,嘴里一直嘀咕着How is that possible。

方一燃很牵强地笑了笑。

“今天中午的事儿我听孙骅说了。”

于经凉站在床边,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开门见山道,“我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如此笃定喻融融就一定会和梁天王跑路呢?”

“我听到了。”

方一燃木然地开口,“我经过练习室的时候看到梁亭问他要不要和他一起去A国,喻融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然后两个人笑成一朵花儿一样地抱在了一起。”

于经凉不为所动,只是问:“所以你并没有听到他亲口对你说,说他要走,对吗?”

方一燃顿了顿,摇头。

于经凉又问:“但是他有亲口和你说他不会走吗?”

方一燃默了一下,点头。

“所以你宁可相信你自己无端而来的推测瞎几把吃没由来的醋,也不愿意相信你喜欢的人亲口和你说的话。”

于经凉摇头,“你喜欢他,却连这么一点点的信任都不给他。“

方一燃心里也乱的要命。

”他和梁亭,很熟,真的很熟。”

方一燃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了口,哑着嗓子说,“我是真的很喜欢他,但我不知道他对我有没有相同分量的喜欢,也许他的心里还装着别的人,我不知道。”

如果说刚刚于经凉还在憋火的话,现在的他已经是火冒三丈怒不可遏了。

“你歇够了吧方一燃。”于经凉直接冷冷地说,“那你给我起来。”

孙骅感觉氛围不对,还是拦了一下:“要不再让他躺会儿吧…..”

“没事儿。”方一燃说。

方一燃有点吃力地爬下了床,他闭上眼,努力克服了一下涌上来的晕眩感,然后才慢慢睁开眼 ,直直地看着于经凉。

于经凉平静地点点头,径自扭头向客厅走去。

方一燃就跟着他走。

客厅可以说是一片狼籍也不为过,茶几上是散落着的啤酒瓶,电视的屏幕已经黑了下去,空气都是快要凝固的凄冷。方一燃还一脚踩到了一个不明物体,他茫然地抬脚一看,是一颗已经被碾平了的爆米花。

于经凉走到了那座高高的气球山旁边,回头问他:“好看吗?”

方一燃一时间只感到莫名其妙,敷衍着点了点头。

于经凉又问:“哪里好看。”

方一燃感到莫名火大,皱着眉问:“能不能说正事儿?”

于经凉只是问:“哪里好看?”

方一燃是真服了。

“挺壮观。”他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花来,只能实事求是地描述,“气球挺多,堆得挺高。”

“那天我们骗你说是去打游戏,其实就是为了给你布置这个派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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