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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景意听他说着说着又绕回他最关心的地方,不由笑了起来,也没非要送他,只站起身目送他走出雅间。

徐昭明出了千金楼,随行小厮把他的马牵了过来,他翻身上马,盛景意给的口罩样品他也不叫别人拿,反而把那小布包挂在胸口。

那碎花布做成的小布包挂在个少年人身上看起来十分滑稽,可他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也没人敢吱声,只能由着他挂着个碎花小布包招摇过市,颠儿颠儿地骑着马回了定国公府。

弯弯的月牙已悬在中天,定国公本都要睡下了,却听有人来报说小少爷回来了要见他。

定国公无奈之下又披衣走出内间,就看到孙子胸前挂着个碎花小布包,兴冲冲地闯进他屋里来,口里叫道:“祖父,你睡了吗?”

定国公骂道:“便是睡了,也被你给嚷嚷醒了!”

徐昭明忙跑过去拉定国公在桌边坐下,把小布包打开给定国公看里面的口罩样品,接着又从怀里掏出盛景意画的图样,挨着坐到定国公,打开图样给定国公看:“祖父你看,这就是口罩了!”

定国公刚才还不想打人的,现在见徐昭明这么一股脑儿把东西塞自己面前,他顿时手痒了。

这混账小子大半夜往他这边跑,就是为了拿这玩意给他看?!

徐昭明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还积极地给定国公巩固口罩相关知识,力求让定国公明天就给人下令去。

定国公瞅见徐昭明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揍孙子的冲动很快被压了下去。

算了,揍了这小子也不会长记性,还是随他去吧。

“滚回去睡觉,你不用歇着我还要歇着。”定国公没好气地赶人。

徐昭明见好就收,麻利开溜。

定国公行事没徐昭明那般毛躁,那日徐昭明也说了,他二姑姑每到春夏之际便会犯病,等闲不能出门,定国公第二日便先派人送了一批口罩过去并告知用法。

如此过了几天,徐昭明沉不住气又溜达去找定国公询问口罩之事。

最近几天老方有把手里的口罩分出去,也把这法子告知一些来看病的贫苦百姓,结果如何还不知晓,但至少已经开始心动了,徐昭明哪里沉得住气?

不想徐昭明才刚摸到定国公的院子,便见到了许久没见的二姑姑,而他二姑姑脸上戴着的竟正是他上回带回府中的口罩!

徐昭明开开心心地跑上去喊人,积极追问他二姑姑感觉如何。

徐二姑姑隔着口罩朝他笑了笑,说道:“难为你这孩子想着我,我这不是特意来和你道谢吗?这几日我戴着口罩在院子里走了走,没再犯病,这才敢回娘家来的,想不到这小小的布片竟还有这等效果。”

徐昭明尾巴又翘了起来,跟他二姑姑大夸特夸盛景意有多好多聪明。

徐二姑姑看了眼虎着脸坐在一旁的定国公,自然知晓自家亲爹是不喜欢徐昭明老往秦淮河畔跑。

事实上近日来徐昭明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定国公却还没把他逮回来,已经很叫徐二姑姑吃惊了。

徐二姑姑顺着徐昭明的话夸道:“听来是个好姑娘。”

徐昭明一脸“那当然”的得意,直至听到定国公在旁边冷哼一声,他才乖乖巧巧地闭了嘴,生怕真惹恼了他祖父,往后再也出不了门!

徐二姑姑也知道她爹是什么性情,转开了话题:“我今儿一早收到信,你谨行哥这几日要来金陵小住几日,你小时候最爱缠着他要他弹琴,如今你也大了,可别像小时候那么赖皮了。”

徐昭明听了,忽略了后面两句,欢喜地问道:“谨行哥要来?”

这位谨行哥与定国公府倒不算亲戚,不过临京那一圈子人大多一起长大,同辈之间自然都是认识的,再加上各家相互联姻,由姻亲搭建成的关系网极为复杂也极为庞大,逮着个人喊一句“哥”也是可以的。

徐昭明可不是轻易喊哥的人,除非对方嗓子特别好听,或者琴弹得特别好!

再不济,琵琶也行的!

这位谨行哥,便是徐昭明心甘情愿喊哥的人之一,他本是谢家次子,后来因为他二叔早早病故,便被过继到二房继承二房香火。

谢谨行从小到大样样出挑,与韩端曾被并称为“临京双英”,后来却害了场大病,落下足疾,耽误了仕途。

不过不管是当初的“别人家的孩子”还是如今仕途失利,对徐昭明而言都不是什么大事,这些有什么要紧的?

要紧的是他琴弹得格外好!

光是想到马上又能听到久违的好琴声,徐昭明就按捺不住开始追问:“谨行哥什么时候来啊?到时要不就住我们定国公府吧?我院子还有许多房间空着呢,要不就住我院子吧?”

徐二姑姑:“……”

得了,她刚才是白提醒了,早知道她还不如别把这消息告诉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