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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火柴用起来比火折子方便,轻轻一擦就能烧起来,点香点火都很方便。

火柴盒子更是又实用又漂亮,很多人光是为了集齐不同款式的火柴盒,就把新上架的火柴全部买下了!

对于盛景意联合往日好友做这种小生意,很多人嗤之以鼻,觉得皇后果然是在外头长大的,眼皮子就是浅。

不过腹诽归腹诽,收到赏赐的文武百官还是挺高兴的,听说外头那些人为了买到新品,大半夜就跑去排队了,还曾因为有人插队而大打出手,由此可见这新品有多受欢迎。

所有人都觉得盛景意拿出来的这些东西就是工业园的所有研发成品了,实际上这些只是研发过程中产生的边角料被拿来循环利用而已。

工业发展是残酷的,许多死囚甚至没等到秋后就没了命。

每试验成功一样,盛景意便亲自记下配方与过程,慎重地保存起来,只挑拣一些不怎么重要的东西拿出来麻痹众人。

许多陆陆续续用边角料研发出来的时兴商品便于运输、造价低廉,也成为海上贸易的巨利商品。

穆大郎带领的朝廷海军俨然成为天下最大的珠宝转运商队,对于能用武力解决的地方,他们直接占了地盘自己开采宝石矿;对于不适合用武力解决的地方,他们用货物换取对方手中的宝石与香料。

接下来几年,宝石不断被穆大郎运回临京,盛景意手握最新的宝石加工工艺,借由俨然已经成为“第一皇商”的寇承平之手为朝廷经营着规模巨大的宝石生意,凡是加入商盟的人都有资格承接宝石经营业务。

达官贵人每次聚会都变得“珠光宝气”,不仅女人爱用宝石装饰发饰,男人也爱用宝石装饰冠帽。

这股风潮很快刮往北方。

靺鞨朝廷甚至要求南朝廷用宝石抵岁币。

穆钧把李阳华派去扯皮,说宝石如此珍贵,哪是黄金白银和粮食布帛能比的,要宝石可以,我们再商量商量价钱。

李阳华入仕历练好几年,头一回被委以重任,自然精神抖擞地出发,积极为朝廷争取利益!

这一切似乎没有盛景意的影子。

有那么几年,所有人都觉得他们的皇后端庄大方,长得又明艳夺目,坐在新皇身边丝毫没被比下去。

有这么一双帝后在,别的不说,光是模样就能叫不少外邦使者自惭形秽!

直至有一天,他们皇帝的义兄穆大郎从海上回来了。

这次他们带回来的不仅是宝石,还有改装好的炮船与火枪,据说他们在外头试用好几年了,觉得这炮船好用得很,火枪也十分灵便,不管打马还是打人都一打一个准。

为了证明他们说的话,他们那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帝后还搞了次海上演练,邀请他们去观赏。

看着海上被轰出来的水柱和轰得稀巴烂的旧战船,很多人忽然意识到,一个旧的时代马上要落下帷幕,一个崭新的时代到来了。

接下来一年发生了许多事。

首先是朝廷宣布从下一届科举开始不分男女皆可应试。

这事的导火索是有精通字迹鉴定的人发现穆钧从太子时期开始就让皇后代批奏折,引起朝中一片热议,有人还捋起袖子去质问穆钧是不是真的。

穆钧坦然承认,并表示上回您夸英明的某某决策就是皇后批复的,建议您下次可以当面夸。

一干老臣吹胡子瞪眼。

可是大伙吵着吵着,越来越多的事情暴露出来了,他们震惊地发现过去许多他们赞不绝口的举措都是出自皇后的手笔。

这下大伙看向穆钧的眼神就不太对了,你好好一皇帝,整天偷懒让皇后干活就算了,怎么做起决策来还没皇后英明、想法还没皇后有前瞻性?搁在民间,您这行为就是在吃软饭!

事情过了明面,盛景意“干政”起来就更光明正大了。

若是在数年之前,即便女孩子也能考科举,来应试的人也不会太多。现在不一样,现在金玉楼已经开遍大江南北,男女兼收的学堂也已经办了好些年,即便不是官宦子弟,也有不少女孩儿认了字、读了书。

虽然其中能考中的肯定还少,但往后有了正经出身,愿意走这条路的人自然会多起来。

既然女子能科举,自然也能单独立户。

这些举措能得以推行下去,还是得益于朝廷人口足够多,政策上不必催婚催生。当初南迁来的人和原住民混居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里连坟地都太挤了,更何况活人。

朝中的老臣们本来很看不惯这些离经叛道的变革,在朝中吵了几轮,慢慢也没声了。

帝后恩爱了那么多年,看起来根本插不进别人,他们家女孩儿也不少,多一条出路有什么不好?

算了,他们老啰,未来的事交给年轻人去操心吧!

这一年的另一桩大事就是以韩端为首的主战派提出北伐。

这个提议一出,朝中的年轻面孔几乎一致表态要打,要尽快打!

主和派本来有话想说,但想到穆大郎展示的坚船利炮,又把话咽了回去。

要是能打,谁不想打呢?

但凡是跟着朝廷南迁过来的,哪个没有梦见过汴京呢?

临京临京,一开始不过是取“临时安顿之地”的意思,大家都想着会回去的,他们总会回去的,那些曾经遭受的屈辱终将被洗清,那些曾经丢失的土地终将回到朝廷手里。

他们也想回去啊。

即便是没去过北地的南人,也受不了开疆拓土的诱惑。

如果有机会,谁不想流芳千古!

朝廷上下难得有了一致意见,枢密院那边就开始点将点兵。

盛景意安排寇承平他们把战前动员搞起来。

得知朝廷要北伐,接受了好几年明里暗里军事教育的年轻人们自然热血沸腾,老一辈也不甘落后,不少老兵都主动报名表示自己熟悉北地,自己要去当引路的。

枢密使看着有些老兵已经白发苍苍,还跑上门表示自己想去收复北地,不由得热泪盈眶。

民心可用!

接下来的一整年,整个南朝廷上下变成了巨大的战争机器,几乎所有的人力物力都倾注在这场北伐之上。

水师与陆军兵分两路,一路北上,靠着这几年磨练出来的悍勇陆续拿下了靺鞨人许多城池。

靺鞨人离开草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血了。

他们震惊于这些向来文弱的南人突然亮出来的獠牙。

到年末,靺鞨人的都城被拿下,正式向南朝廷称降。

这个消息传回临京,所有人欣喜欲狂,街上甚至能看到不少白发老头坐在那里又是哭又是笑,瞧着像个疯子。

盛景意和穆钧自然也是高兴的,只是没那么失态。他们只开心了几天,便着手安排起朝廷回迁事宜。

迁都向来是大事,只是这次迁都朝中却没多少争议的声音。

等派去重修旧都汴京的人归来之后,朝廷上下便启程北归。

这一年秋天,盛景意来到了自己这些年听了无数次的汴梁城外。

定国公这些北迁老臣已经垂垂老矣。

他们颤巍巍地跪倒在汴梁城门之前,望着这些年魂牵梦萦的故都涕泪纵横。

盛景意握紧穆钧的手,与他并肩而立,跟着众人仰望那高大巍峨的汴梁城。

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当初打败了耶律家,来了完颜家;如今打败了完颜家,总还会有别的游牧民族意图南下。

他们要做的还有很多。

盛景意望向穆钧,穆钧正巧也转过头来看她。

两人相视一笑,笑容里有着经年不变的默契。

他们会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