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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峭:“你呢?”

“我昨晚的事还没完成。”沈漆灯懒懒起身,侧眸望向唐峭,“这次你不会再变成兔子了吧?”

唐峭从他的语调里听出了毫不掩饰的嘲笑。

“也可能是狼。”唐峭淡淡回道。

沈漆灯不置可否,迈开笔直的长腿,干脆利落地走了出去。

唐峭并没有在屋里待太久。

大概一刻钟后,她也从后院出来了。村长正在陪孩子玩耍,见她和沈漆灯先后离开,关切地上前问她:“唐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啊?”

唐峭表情平和,然而眉眼间难掩忧愁:“我出去转转。”

村长小心观察她的神色:“是不是小两口……”

“没什么。”唐峭勉强一笑,“等回家就好了。”

说完,她对着村长微一颔首,走出了院子。

村长看着她的背影,缓缓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

在他身后,门帘被掀开一角,昏暗的阴影内,一道身影静静伫立。

唐峭其实什么都没做。

她只是在村子里到处转转,看了下这个村子的大致地形,又去其他村民家里坐了会儿,时间一晃便过去了。

和李子秋三人一样,安乐村里的所有人都发自内心地热爱这个村子。除了极少数人自述他们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剩下的大部分村民都坚称自己是土生土长的安乐村人。

唐峭同他们讨要了些食物——也有些是他们自己拿出来招待她的,里面都没有发现之前的黑虫。

也就是说,只有村长家才有这种黑虫,或者说,只有他们留宿的地方才有这种黑虫。

而在他们留宿的这两天内,村长一家和其他人的接触并不多。除了荆小玉,唐峭甚至没有看到第二个人进入村长家的院子。

如此一来,范围顿时缩小了不少。

如果过了今天,还是没有找出布阵者,那她就把这几个人抓起来都打一遍,不信逼不出布阵者。

况且她和沈漆灯至今没有吃下虫蛊,她今天还放出了想要回家的信号,那家伙差不多也该急了……

直到夜幕降临,唐峭终于回去了。

此时已是深夜,村长一家都歇下了。万籁俱寂,只有一道清瘦的身影孤零零地坐在院子里。

唐峭走进院子,看清对方,微微讶然:“常禹?”

“唐姑娘,你回来了!”常禹看到她,立即站了起来,“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唐峭:“我就是在村子里转了转……”

“你一定很饿了吧?”常禹关切地看着她,“要不要吃点什么?”

唐峭本想拒绝,突然一顿,语气已经和缓下来:“那就……随便吃点什么吧。”

“好。”常禹脸色微红,“我去下点面给你……”

他转身走进厨房,唐峭在院子里坐下来,耐心地等待着。

片刻后,常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素面过来了。

面汤闻着很香,上面飘着青菜和葱花,还加了一个鸡蛋,看起来味道很好。

唐峭接过面碗,刚要动筷子,常禹连忙提醒她:“小心,烫。”

唐峭动作微停,对他笑了笑:“谢谢你。”

常禹对上她的目光,脸又红了。

唐峭并不急着吃,只是用筷子慢慢搅动面条。

过了一会儿,常禹开口了:“你和沈公子……”

“哦,一点小摩擦而已,没什么。”唐峭若无其事地说。

“我看他也没有回来。”常禹低声道,“他都不会担心你吗?”

唐峭嗤笑:“担心我?他才不会。他的心里只有他自己。”

仗着沈漆灯不在,她演起来毫无负担。

“……果然。”常禹低低道。

唐峭疑惑地看着他:“果然什么?”

“其实之前我就觉得,他很傲慢,也有点自私。”常禹慢慢说了出来,见唐峭认真地盯着他看,便又继续道,“他吃饭的时候不知道给你夹菜,和你走在一起不知道放慢脚步,就连送给你的花都是没拔过刺的……”

唐峭心想,你观察得真仔细,我都没有注意到这些。

她连连点头:“对,他就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

“最重要的是,他不允许你和其他人接触。”常禹微微蹙眉,“要知道,你们虽然是夫妻,但他没资格这样管你……”

唐峭:“对!”

她表现得义愤填膺,常禹被她的反应惊得愣了愣,随后露出一点笑容。

“你也这么觉得?”

“其实我早就意识到了。”唐峭神色哀伤,“他长得好,出身也好,但除此之外一无是处。平时发脾气也就算了,有时候还特别粗暴,而我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粗暴?”常禹神色古怪,“你是说,你们睡的那张床……”

唐峭一把捂住脸:“我真的受不了了!”

少女的肩头微微颤抖,仿佛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常禹看着她,犹豫再三,将手放到她的肩膀上。

“其实,你可以离开他……”

唐峭轻轻抽泣:“怎么离开?我们是夫妻,我没有办法。”

“只要你留下来就好了。”常禹凑近她,声音很低,仿佛有种特殊的魔力,“留下来,我可以帮你赶走他。”

唐峭:“但他如果不肯走呢?”

“会有办法的。”常禹眼色低柔,倾身去握她的手,“只要有我在……”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发生明显的震动。

常禹身躯一顿,脸色微变。与此同时,唐峭迅速出手,藤蔓飞快缠上他的身体,常禹神色骤变,清秀的面孔布满震惊。

“你骗我?!”

唐峭挑眉,神色沉静冷锐,哪儿还有半分悲痛:“你不也在骗我?”

常禹发出一声怒吼,身上的藤蔓应声断裂。他抬手结阵,一只巨大的骷髅头凭空出现,骷髅头发出刺耳的尖啸之声,呼啸着向唐峭袭来——

一道凛冽瑰丽的剑光从天而降。

剑光划中常禹,常禹的腹部瞬间出现一道狰狞的口子。鲜血汩汩流出,他痛苦地捂住伤口,朝上空看了一眼,扭头就跑。

唐峭也向上望去。

浓黑夜空下,沈漆灯手持长剑,眼睫低垂,白皙的面容透着无机质般的冰冷。

对上唐峭的目光,他似笑非笑:“看来这次是我赢了。”

唐峭冷笑:“你想得美。”

语毕,二人身形同时瞬移,如同两道疾风,向常禹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