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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渺闻言,抬眼细细打量。

确实如柳韶所说,这几人虽然看着都挺像纨绔子弟的,但仔细一看却身姿挺拔、相貌不俗,比起周慎和他的跟班,更多了几分从容和气度。

白渺注意到其中一人腰间悬挂的锦囊——上面有扶霄宗的标记。

是扶霄宗炼制的芥子囊。

“你就是剑尊的徒弟?”

为首的锦衣少年冷淡出声,白渺望过去,发现他长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

白渺点点头:“我是剑尊的徒弟,你是哪位?”

锦衣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恼意:“我叫阮成殊,是苍远峰主门下弟子。”

阮成殊?

柳韶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露出了然的微笑。

阮成殊冷冷看他:“你笑什么?”

“我笑……”柳韶抬起鼻子,嗅了嗅四周,“这里的酸味好大呀,是谁把陈醋打翻了吗?”

唐真真听了,立马也跟着嗅闻:“真的吗?我怎么没闻到?”

白渺:“……”

阮成殊的脸色不太好看,他左侧看着沉稳些的少年一把按住他肩膀:“阮兄,冷静。”

阮成殊垂下眼睫,再抬眼时,脸上已经恢复平静。

他看向坐着的白渺,冷声道:“选剑会,你会参加吧?”

白渺到现在还没搞明白这人是来干嘛的,但还是点了点头:“是有这个打算。”

“那就在选剑会上见吧。”阮成殊突然抽出腰间长剑,剑锋雪亮,直指白渺眉心,“到时候,我一定会在所有人面前打败你,让剑尊意识到,收你为徒是多么错误的一个决定。”

原来是下战书来了。

白渺微讶,随即轻松一笑:“好啊。”

她的反应太过平淡,阮成殊秀眉微蹙,似乎很不满意,倒是他身后三人,纷纷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

他们都在收徒大典上见过白渺,纤弱少女当初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与现在截然相反,璀璨灯光在她脸上流转浮动,一眼望去,竟然与昔日判若两人。

阮成殊脸色一沉:“你……”

“阮兄,冷静。”他左侧那人又在他肩膀拍了一下。

阮成殊深吸一口气,收剑转身。

“十日后,选剑会,不见不散。”他斜睨白渺一眼,声音冰冷,“我等着你。”

白渺不甚在意地挥挥手。

几人离开后,唐真真看着他们的背影,忿忿咬筷子:“那人有毛病吧,好端端的,我们招他惹他了?”

柳韶:“他是嫉妒白渺。”

唐真真:“嫉妒?”

柳韶放下筷子,不紧不慢道:“那个阮成殊是阮家独苗,天资绝佳,打从生下来就泡在天材地宝里长大。据说只要是给这位少爷的东西,无论什么都得是最好的。”

唐真真不解:“这跟白渺有什么关系?”

“既然他什么都想要最好,这师父自然也得是最好的啦。”柳韶笑道,“他进入扶霄宗就是为了拜剑尊为师,结果剑尊都没在收徒大典上出现,现在却变成了白渺的师父,你说他酸不酸、气不气?”

唐真真冷哼一声:“那说明他不如咱们白渺,有什么好气的?”

柳韶:“他可不这么想。”

他看向白渺,调侃道:“怎么样,又来个强劲的对手,你还应付得过来吗?”

“还好吧。”白渺不是很在意,“那家伙再强劲还能强得过你?”

柳韶耸耸肩:“那当然是比不过我的。”

“那不就得了。”白渺说,“我很快就要超过你了,到时候吊打他岂不是轻轻松松?”

柳韶凑近看她,匪夷所思道:“你喝酒了?”

唐真真很疑惑:“我们没点酒呀。”

柳韶拖长语调:“哦?那有些人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呢?”

唐真真这才反应过来:“你这家伙,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两人很快吵闹起来,白渺坐在中间涮羊肉,完全没有要拉架的意思。

虽然面上表现得波澜不惊,但她心里也知道,这个阮成殊远没有周慎那么好打发。

如果想要在选剑会上赢过他,只怕要更努力才行……

想到这里,她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算了,就当是考前临时抱佛脚,再熬十天吧。

与此同时,青鸾正在白渺住的小院上空低低盘旋。

渐渐有一些附近的弟子聚集过来,他们看着青鸾华贵璀璨的羽毛,纷纷发出惊叹的声音。

“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神鸟青鸾吧!”

“据说青鸾一直养在栖寒峰上,它突然出现在这里,该不会是来找人吧?”

“找谁?我们这儿是弟子苑,又不是掌门真人的主殿……”

“还能有谁,当然是剑尊新收的徒弟了!”

众人皆知,剑尊沈危雪扬名至今,只收过两个徒弟。一个是即将突破返虚境的宋清淮,修炼速度极快,是过去几百年间难得一见的天才。

可惜有剑尊在,什么样的天才都难以绽放光辉。再加上昔日魔尊也被剑尊打败,修真界一片安定,天才们没有用武之地,时间一久,也就被人淡忘了。

如今宋清淮常年闭关,在他之后,剑尊曾放言永不再收徒。没想到,几百年过去,他居然悄无声息地收了第二个徒弟,而且还是一个各方面都不突出的女徒弟……

“可能剑尊喜欢女孩儿”、“可能剑尊觉得培养一个庸才更有挑战性”、“可能剑尊是跟谁打赌打输了”……

对于剑尊这一举动的猜测可谓是层不出穷、众说纷纭,但无论如何,事情已成定局,既然剑尊和掌门都没有出来否认,那大家也就只能接受了。

如今连养在剑尊身边的神鸟青鸾都从栖寒峰下来了,除了帮剑尊传召他的小徒弟,围观弟子们想不到还能有什么理由能让神鸟在弟子苑上空徘徊不走。

青鸾扑簌翅膀,降落到白渺住的院子,在里面找了一通,结果一个人都没有找到,还白白被那么多人像看猴一样围观了半天。

没办法,它只好闷闷不乐地飞回了栖寒峰。

青鸾飞到竹楼的窗楹边,低低啼叫一声。

沈危雪正在提笔作画,听到叫声,指尖微顿,不经意抬起眼睫。

“怎么,没见到人?”

青鸾幽怨地附和一声,看起来颇为郁闷。

沈危雪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这么晚了,会去哪里……”

青鸾站在窗楹上叽叽喳喳,骂骂咧咧,似乎在强烈谴责白渺的失联行为。

沈危雪沉吟道:“估计是出去玩了……”

青鸾一听,骂得更凶。

沈危雪:“惩罚就不必了,她还只是个孩子。”

青鸾重重嗤声,跺了下爪子。

“罢了,你再去一趟,就在那儿守着吧。”

“守到亥时……”沈危雪轻声道,“若是她还没有回,就来告诉我。”

青鸾清亮地应了一声,扑扑翅膀,又飞走了。

沈危雪收回视线,看着画了一半的山水图,重新拂袖提笔。

思绪蔓延。

这一笔,却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白渺:情敌+1

为师祖点一首《过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