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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隐隐感觉到,孙红霞其实是想“勾搭”林荣棠,也许称不上勾搭,但至少孙红霞觉得林荣棠不错,已经把林荣棠纳为了“再婚选择”的范围。

他们成不成的,自己和孙红霞走得近了也尴尬。

孙红霞却没感觉到冬麦的冷淡,她好奇地问冬麦这鱼怎么弄的,到底怎么做,冬麦自然不好和她说是沈烈帮忙,便说是自己捞的,至于鱼怎么做,涉及自家秘方,当然不会外说,只捡不紧要的提了。

孙红霞自然感觉出冬麦并没对自己交底,这倒是也没啥,她自己可以琢磨,她开始琢磨着,冬麦能挣这么多,关键是弄到了鱼,自己如果去凿鱼拿去卖,岂不是也能挣钱?

这让孙红霞兴奋起来,她明天也得试试,河里的鱼是大家的,又不是冬麦自己的,冬麦可以去捞,自己也可以。

冬麦赶着驴车回到家,一进门就见村里徐婶子在,和人家打了招呼,徐婶子笑吟吟地看着冬麦,冬麦被她看得,莫名不自在。

这时候她哥也进屋了,黑着脸,她更加疑惑。

一时徐婶子走了,她娘胡金凤才说,原来是给她说亲的,说的是一个三十六的男人,前年死了女人,家里四个孩子,最小的才三岁。

胡金凤叹了口气:“说是你过去就不用生了,其实那户人家也行,男人是个老实人,就是年纪大点……又带着四个孩子,日子会辛苦。”

江春耕哼了声,脸色难看:“大了我妹十五岁呢,这是找男人还是找爹呢?”

冬麦笑了:“我倒不是嫌弃人家年纪大,不过四个孩子,这过去后就得当后娘,还不知道操持多少事,以后只能天天烧火做饭洗衣服了。”

江春耕:“人家不是找媳妇,是找大丫鬟伺候一家五口呢。”

胡金凤其实原本也舍不得女儿过去受罪,只不过现在三天两头,有人帮着介绍,都是年纪大的,都是带孩子的,她也只能听人家讲讲,现在看冬麦这么说,自然算了。

冬麦赶紧打开话茬,说起自己卖鱼汤的事,挣了九块钱呢,又把自己买的东西拿出来给大家看。

这个时候谢红妮恰好带着满满进屋了,冬麦便把塑料小手枪给满满玩,满满高兴疯了,拿着就往外跑,去给他的小伙伴显摆了。

谢红妮:“冬麦,你说你,花这个钱干嘛!”

冬麦:“今天挣了一点钱,让满满也跟着高兴高兴。”

胡金凤自然没想到这么顺利,江春耕也意外,冬麦又拿出来七块钱,当着大家伙的面给了胡金凤:“娘,这钱你收着吧!”

胡金凤看儿媳妇在旁边,就收起来:“行,那我收着。”

一家子自然高兴,也好奇,他们之前卖的时候没这么顺利,便问起来冬麦,冬麦便将自己怎么叫卖,怎么挑地儿,怎么让大家尝,都说了,大家自然是没想到,都夸冬麦能干。

晚上时候,哥嫂都离开了,胡金凤私底下又把那钱给冬麦了:“你自己拿着好了。”

冬麦没要:“娘,我现在吃家里,油盐酱醋都是钱,也没功夫去想,你去买就是了,我就吃个现成饭,这些钱,你留着,需要花的时候就花,不需要就当帮我攒着好了。”

胡金凤叹了口气,到底是把这钱先收着:“我帮你攒着吧。”

她想着,这个女儿早晚还是得嫁人吧,不嫁人怎么行,等以后嫁人,给她再在嫁妆里添置一些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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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麦挣了钱,心里自然是高兴,第上天又把剩下的鱼也给炖了,拿去公社卖,生意依然不错,很快就卖光了,不过也有人提意见“你这一碗碗端着太不方便”,还有人觉得“不够热乎,还是刚出锅的新鲜的更好”。

冬麦心里明白,还是得开个饭馆来卖才好呢,但是现在她确实没那个本钱,只能小打小闹挣小钱了。

之前沈烈帮着逮的鱼很快用光了,她又去凿鱼,这一次特意选了距离松山村更远的地方,这次运气就没上次好了,耗费了一整天,只捉住六七条不算太大的,回来熬了去卖,之后又去凿鱼,是江春耕陪着去的,不过也收获不大。

冬麦不免纳闷,心想同样是那个办法,怎么自己运气这么差,竟然捞不到,明明那天沈烈用这个办法弄到了不少鱼。

结果江春耕很快打听到了,原来孙红霞和她哥哥也去捞鱼,但是人家不是拿钩子钓,人家是用网捞,是那种网眼很小的网,大小通吃,捞了不少,捞了后拿去街上卖,倒是挣了一些。

她用那么细的网眼截住了上游,自己在下游,自然是不好弄到鱼了。

江春耕冷着脸:“这是从你这里打听了门路,自己去发财了!也够狠的,竟然用那么小的网眼,一般人还真干不出来这种事!”

冬麦叹了口气:“都不是傻子,咱挣了钱,告诉了人家,人家当然也想挣,其实从河里捞鱼这个,本身就是投机取巧,哪能长久呢。”

江春耕气不过,打算带着冬麦去孙红霞他们上游捕鱼,不过冬麦却是想着算了吧,孙红霞想捞一时的块钱,而自己是想做长久买卖,做买卖关键是稳妥,犯不着为了捉鱼在这里和人家斗气。

恰巧这个时候,村支书大喇叭里喊,说是公社里下了通知,到了渔汛期,说是禁止捕鱼捞虾,冬麦见此,正好趁机收手了。

江春耕其实并不是那守规矩的人,以前家里挨饿时候,偷偷捕鱼的事也不是没干过,不过有冬麦劝着,也只好作罢了。

于是干脆不去捞了,不去捞了后,冬麦便去外面买鱼来熬汤,不过买鱼需要钱,这样每天能挣到的就不如以前了,辛苦一天,大概能挣四块多。

冬麦自己算着,这样也行,一个月也有六十块,对她来说,六十块已经不少了,那些铁饭碗也不过是这个钱。

胡金凤提起捞鱼的事,气得不轻:“凭什么啊,这孙红霞也太贪了,她这是要把钱都捞她兜里!”

冬麦:“这世上总有人比咱们豁得出去,人家豁出去,挣钱了,咱豁不出去,挣不了那个钱。”

冬麦是觉得,以前挨饿,吃不饱饭可能会死,那个时候当然没顾忌,什么勾当都豁出去了。但是现在谁家也不至于挨饿了,没必要为了挣那点钱犯规矩,人不能为了自己一时的钱,就把事情给做绝了。

胡金凤自然有些憋气,便说孙红霞相亲了多少男人,人家都嫌弃她,又说她到处勾搭男人。

冬麦其实不爱听这个,各人有各人的道,自己问心无愧就是了,别人不杀人犯法,也随她,但她知道自己娘的性子,只当没听到。

她如今反而琢磨着,或许自己可以不止熬鱼汤,还可以熬鸡汤排骨汤,虽然自己家的秘方是鱼汤,但是自己做别的,也挺好吃的,再琢磨下怎么做更鲜美,到时候几个汤一起卖,岂不是更好?

而且鸡汤排骨汤不怕不鲜,也不像鱼汤容易腥。

做好了后,还可以加点烧饼什么的。

她家祖传的是鱼汤面,可是这大老远过去,面都要坨了,自然不能带着,但是如果是烧饼什么的,就可以带过去卖了。

就在她想着这个的时候,便听到一个消息。

孙红霞带着她兄弟过去捞鱼,结果被公社里给捉住了,说是将孙红霞和兄弟都带到了公社里,要求他们写检查,还要罚钱。

“听说罚不少呢,这次上面抓得严,正好抓住他们做典型,之前挣的那些,肯定都得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