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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徐先生约定好了时间,考虑到冬麦家里有两个孩子,不方便招待客人,所以地点就设在了彭天铭家里,彭天铭家虽然不大,但清净,招待客人足足够了。

送走了徐先生后,冬麦和彭天铭便过去买菜,买了一大兜子菜后,彭天铭带着菜先回家了,冬麦却打算过去一趟工厂找江春耕。

她和彭天铭是两个女人,在家里招待徐先生终究不合适,如果自己哥哥在,那就方便多了,所以想着明天让江春耕也去,去了后,正好让江春耕再讲讲工厂里的情况。

冬麦是想着,哪怕这一次生意不行,但是来日方长,将来谁知道呢,多让人家了解了解,也算是为将来打下基础。

谁知道一抬头,就看到了孟雷东,正站在旁边,显然是等着她。

她挑眉,看着孟雷东:“孟同志?”

孟雷东神色不明:“你怎么申请到六百公斤指标的?”

冬麦:“我妈想的办法,不过可惜,看来无济于事。”

孟雷东眸光望向远处,电线杆上有鸟安静地停驻着,他开口:“当时你和徐先生说,可以一起合作做成这笔生意。”

冬麦这才明白,原来他要说这个,当下笑叹了一声:“我们都有一些指标,如果合在一起能做成,那不是对你我都有利?”

孟雷东扬眉,神情间带着几分倨傲:“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同意?”

冬麦反问:“怎么,孟同志不同意吗?”

孟雷东看着冬麦,皱眉,不过还是不得不承认道:“如果能一起合作,确实是对你我都有利的做法。”

如果能成,他想他并不会反对,只可惜没成。

冬麦:“这不就是了,孟先生,我们之间有些过节,也曾经有过利益冲突,甚至我们彼此行事理念彼此并不认同,但是有一点,我想我们是一致的,你也很希望我们陵城的羊绒能走出国门,能在国际市场上崭露头角吧?”

孟雷东咬咬牙,喉结滚动,他沉默了好一会,才闷声说:“但指标问题是个大问题,我们都没办法解决。”

冬麦:“沈烈现在过去了新疆。”

孟雷东听了这话,眼神微震:“他去新疆找新疆进出口公司?”

冬麦:“是。”

孟雷东越发皱眉:“你们是不是早就和新疆进出口公司接触了?”

要不然也不至于有信心在这么匆忙的情况下贸然跑去,这必定是有一些接触和把握了。

冬麦笑了:“从过年那会,我们就接触了,沈烈和我哥已经跑过去两三趟了。”

孟雷东好半响不说话,神情闷闷的,最后终于开口:“原来你们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他显然有些受打击了,至少在这之前,他没想过。

上海那里的销路,他也没想过。

他必须承认,沈烈的眼光比自己更开阔和长远,他是在困境之前已经开始探寻出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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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冬麦回到家,先忙着做月饼,做糕点,量不在多,每样都做几个,明天正好拿着过去给彭天铭和徐先生尝尝。

第二天一早醒来,先哄了一会孩子,之后便出门过去彭天铭家里,过去的路上,特意买了一条鲜活的鲤鱼,昨天特意没让彭天铭买,因为想着还是得要新鲜的,今天临时买最好了。

过去后,彭天铭家里厨具都是齐全,昨天菜也都买好了,要做的那几道菜都是冬麦拿手的,倒是没什么难,彭天铭看她忙乎,就从旁边帮忙。

很快江春耕也来了,彭天铭看到江春耕,眼神淡淡的,笑着说:“你在客厅坐一会,估计徐先生马上就要来了。”

江春耕:“我帮冬麦打下手吧,你过去客厅歇着,等会徐先生来了正好招待徐先生。”

厨房并不大,两个人在里面忙乎尚可,三个人的话肯定挤了。

彭天铭:“不用了,我来打下手。”

江春耕抬眼,看了她一下:“我好歹从小看我父母做菜,就算不算拿手,但也会做,你呢?”

彭天铭顿时语塞,冬麦从旁忍不住笑了:“彭姐,让我哥给我打下手吧。”

彭天铭只好过去客厅了。

冬麦今天做的这几道菜,她都已经做熟了,自然没什么难的,况且各样食材准备齐全,没多久就做好了。

而徐先生也很快来了,冬麦和江春耕将饭菜上了桌。

徐先生看到后,惊叹不已:“果然是御厨的后人,这些菜都叫什么名字来着?”

冬麦笑着说给他:“这道叫雪梨炒鸡,是把鸡胸肉切片,用猪油熬熟了,炒三四次,再加上一勺香油,加盐花,姜汁,花椒,最后加点雪梨薄片来入味。”

徐先生连连点头:“这做法,平时倒是少见,在香港我从未吃过!”

说话间,冬麦又让他尝了鱼汤:“这是我家祖传的鱼汤面,据说解放前,家道中落,我的祖父就是靠着这鱼汤面来挣一些家用,养活一家。”

徐先生见那汤色浓郁乳白,又闻得一股股鲜香扑鼻而来,已经动了心思,当下便尝了一口,尝了一口后,先是皱眉,半响没说话,之后突然赞叹一声:“好喝,这个真好喝!”

江春耕见此,也笑了,便和徐先生说起自家祖传鱼汤面的历史,听得徐先生连连点头,彭天铭从旁看了江春耕一眼:“既然是祖传的,那你会做吗?”

江春耕摇头:“我不会做。”

冬麦笑道:“我哥从小不爱弄这些,觉得锅碗瓢盆没意思,倒是我二哥还算跟着学了。”

说话间,徐先生还饶有兴致地问起来江家祖传御厨的事,因为说起过去一段历史,又提起彭天铭父亲的事,一时不免许多感慨。

整顿饭吃得倒是尽兴,不过当提起指标问题的时候,徐先生还是道:“我已经订了后天下午的火车,前往上海,如果沈先生没办法回来,那只能说这次没缘分了。”

冬麦听了,心里一紧,她不知道沈烈现在什么情况了,他也没回信,更不知道沈烈有没有可能那个时候回来,只是沈先生晚走一天,就多一天的希望罢了。

饭后,送走了徐先生,她和彭天铭江春耕商量起来,彭天铭和江春耕自然也都担心,如果不成,那真是白白放走了这么好的机会。

冬麦反而冷静下来:“就算这次不成,以后还可以继续努力,这次人家过来,对我们印象很深刻,将来我们如果能拿到出口指标,想要合作也是有可能的,这也算是为将来打下基础。”

彭天铭听着,倒也赞同:“是,现在只能往积极的一面想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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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彭天铭处出来后,冬麦和江春耕过去了工厂,之前沈烈到了新疆后,似乎给打过一个电话,她想试着打过去,结果打回去后,果然人家并不认识沈烈,只是借用的别人电话罢了,根本联系不上。

冬麦有些犯愁,嘴上说得乐观,但她其实还是担心沈烈不能及时回来,不能及时回来,这次就注定白瞎了。

但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是等了。

她和江春耕说了一会话,又看了看厂里的情况,现在江秋收两口子带着女儿已经在工厂安顿下来了,冯金月抱着孩子在工厂旁边玩儿,江秋收过去门面忙装修了。

装修的事,冬麦自然也不放心,便想着过去看看。

谁知过去门面房那里,却见旁边的门面打开着,孟雷东恰好从旁边走出来。

孟雷东看到冬麦,有些意外,挑眉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冬麦:“这门面房,孟同志你买下来了?”

孟雷东:“是,前几天因为去首都耽误了,这几天回来,忙完了父亲的事,便过来买了,回头正好开一个店铺。”

孟雪柔毕业后本来要分配到公社里工作,好照顾姥姥,谁知道接下来遇到那么多事,孟雷东找了关系,让她在陵城第一小学当老师,偏偏她又怀孕了,身体不好,不愿意去当,现在错过了那个点,更不想去干了,觉得不自由。

她是自小娇生惯养的,没吃过苦头,也不觉得铁饭碗有那么金贵,干脆就想开一个店铺,说是想卖衣服,觉得那样挣钱。

孟雷东没办法,便替妹妹买下这家门面了。

冬麦自然知道这些,淡声道:“我打算在这边开一家糕点店,没想到这么巧,正好是邻居。”

孟雷东听这话,看了冬麦一眼,才缓声道:“你做的月饼,确实很好吃。”

冬麦笑了下:“谢谢,我先进去了。”

孟雷东点头,没再说话。

这边冬麦进去门面房,那边孟雪柔正好过来,她一过来便皱眉。

她看到自己哥哥和冬麦说话了,当下不高兴了:“哥,你搭理她干嘛?”

孟雷东:“客气两句。”

孟雪柔咬着唇,跺脚:“和她有什么好客气的,你忘了他们家怎么欺负我们了吗?你忘了他们是怎么陷害靖安的?现在你竟然还能平心静气地和她说话!”

孟雷东眸中泛起不悦,沉声道:“雪柔,我不需要你这样提醒我,我做生意,该怎么和人打交道有自己的判断。”

孟雪柔却是不忿起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自己的判断?沈烈和咱们家争出口的生意,你当我不知道,咱们都你死我活了,你还能和她平心静气地说话!?”

她无法理解,确实无法理解。

孟雷东皱眉,看着自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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