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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僵硬地扭过脸去,就看到了那个拄着拐杖的孟雷东。

虽然脸色苍白憔悴了一些,但他就是孟雷东,再熟悉不过了,如假包换的孟雷东!

要知道前几天他们才参加了孟雷东的葬礼,才送走了雷东集团的一个时代,迎来了陆靖安当权的时代,他们有的人已经见风使舵投靠陆靖安。

结果现在,孟雷东就这么出现了!

这到底是人还是鬼?

有人吓到了,脸色煞白,也有的人呆呆不知道怎么反应。

孟雷东走上前,冷笑一声:“陆靖安为了谋夺雷东集团,刻意制造车祸害我性命,之后又火烧医院,将我赶尽杀绝,可惜我孟雷东命不该绝!”

这个时候,公安已经上前,直接将陆靖安给扣住了。

陆靖安则是一直没反应过来,他瑟瑟发抖,抖得像是风中落叶。

他以为自己杀死了孟雷东,以为雷东集团属于自己了,可是谁想到,那个自己以为已经被自己杀死的人就这么出现了。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怕?

他腿都软了,连挣扎都没能,就这么被公安硬拖着出了办公室,上了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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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雷东就这么死而复生了,不但死而复生,还一口气把陆靖安送到了监狱里,陵城政界商界惊得半天没反应过来,消息传出去后,不少普通老百姓也都听说了,一时之间这件事成为了街头巷尾的热门话题。

孟雷东拿着沈烈给自己的那一沓子证据,直接交给了公检法,这是路奎军以及三美集团律师收集的相关证据,里面涉及到陆靖安制造车祸,谋害孟雷东,火烧医院等相关证据,有证人,有物证,甚至有录音笔做出来的录音。

一切证据确凿,陆靖安再无翻身之地,而跟随在陆靖安身边的一干人等,涉及其中的,也被牵连,纷纷落马,陈继军自然参与其中,也已经被拘留了。

陆靖安的几个姐姐疯了一样地来找麻烦,还有的跑来和孟雷东大吵大闹,孟雷东死而复生,哪里还有什么客气话,谁来就赶谁,再闹腾就直接打电话给派出所让抓人,几个姐姐绝望地闹了两天,才算消停了。

至于陆靖安在外面养的小三闫桂英,据说正在看房子嚷嚷着要买院子买房子,突然得了这个消息,几乎都不敢信,开始还抱着希望,后来发现陆靖安出不来了,这才绝望起来,她觉得自己这些年也不容易,当即收拾收拾,把那些值钱的细软拿着,带着大儿子跑了,小儿子算是扔下不管了。

陆靖安几个姐姐更气了,觉得这一个个都没良心,不像样,全都是缺德媳妇,都对不起自己弟弟,自己弟弟就算进去监狱了,她们凭什么不守着,根本不懂妇道!

孟雷东召集旧部,重整旗鼓,发现账目上被陆靖安挪用了一千三百多万,不过好在公司项目运转,闲置资金并不会太多,所以再多的损失也没有了。

昔日被陆靖安赶走的下属纷纷各就各职,那些被辞退的工人也都陆续回来,孟雷东亲自出马和大客户协商,重新拟定合同,又和内蒙古合作方商谈了新的合作方式,雷东集团终于运作起来了。

孟雷东总算是联系上了他儿子,他儿子自然吓得不轻,赶紧回国了,说以后就在陵城留守,参与建设陵城,也算是守着父亲,不外出了。

然而孟雷东想起这些事来,却是余怒未消。

如果不是沈烈和冬麦,他怕是真就被人家害了,但是这些家人呢,都在哪里,关键时候顶个屁用!

他先重罚了儿子,之后便开始对付孟雪柔。

孟雪柔在被陆靖安抛弃后,几乎绝望了,可以说是走投无路,就差流落街头了,孟颖饱受打击,连着几天没去上学,母女两个的日子过得不像人样。

这个时候,孟雪柔知道孟雷东竟然没有死,简直是天降一道救星,匆忙忙就找上了孟雷东,哭哭啼啼的。

她满以为自己总算熬到了头,自己哥哥没死,而自己遭遇了那样的事,实在是再可怜不过了。

谁知道她找上孟雷东后,孟雷东冷漠地看着她,递给了她两份房产证:“选一套吧。”

孟雪柔感动得流眼泪,还是自己哥哥好,哥哥永远对自己都是最好的,哥哥没死,她还有好日子过。

当下她说:“哥,我不要房子,我着急这个干吗,哥哥在,我就能过好日子,我不想要——”

孟雷东却淡淡地道:“我让你选一套,是送给你一套的意思,以后你有一套房子住,也就是有几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你有手有脚,可以自己去挣钱养活孟颖。”

孟雪柔这才意识到不对:“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雷东:“意思是从此你我断绝兄妹关系,明天我就登报纸,我送你这一套房子,以后我们再无瓜葛了。”

孟雪柔瞪大眼睛:“哥,你啥意思?你这是疯了吗?”

孟雷东冷笑:“没疯。”

孟雪柔自然无法接受,开始哭诉自己被陆靖安骗了,哭诉自己不容易,又哭诉自己知道他出事了多难过。

然而孟雷东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人,他这个人可以重情重义,也可以薄情寡义,自己出事,孟雪柔的所作所为,他已经彻底死心了。

于是他道:“你赶紧挑,挑完了我让秘书给你过户,如果不挑,那可以,一套都不给了。”

孟雪柔:“你怎么可以这样?凭什么这么对我?”

孟雷东:“你有什么资格问我凭什么?我就是道理,我不需要理由,我就是不想要你这个妹妹了,就是想让你滚出家门,给你一套房子,算是了结我们三十多年兄妹情谊!”

孟雷东说得这么绝情,孟雪柔也不抱希望了:“不行,一套房子不行,凭什么?家产我就没份吗,怎么也得多分我?”

孟雷东看着孟雪柔,笑了:“你的家产是一千四百万。”

孟雪柔一喜。

孟雷东:“不过可惜,你已经送给陆靖安,让他糟蹋了,所以,没了。”

他甚至还一摊手。

孟雪柔不死心,还想再争辩,被孟雷东叫来保安,直接扔出去了。

第二天,他登报,声明以后和孟雪柔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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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烈最近很忙,他投入了很多精力在羊绒高支高密纺织上面,同时还找了相关的人脉,追查林荣棠违法犯法的材料,不过林荣棠现在是英国籍,这个案子属于涉外案件,这其中自然牵扯很多,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自然是不敢轻易发难。

而最近这些天,陵城羊绒局联合陵城羊绒协会正在申请举办中国陵城国际羊绒制品交易会,目前已经到了省政府层面,这里面又涉及中国国际贸易促进会和中国纺织工业协会。

因为事关重大,陵城政府很是重视,偏偏这个时候,史密斯太太再次来到了陵城,并开始责难陵城政府,认为自己真心实意想和陵城合作,没想到竟然遭遇了陆靖安,“耽误了自己的大事”。

说这话的时候,是在羊绒局的牵头会议上,史密斯太太怒气冲冲,满脸嫌弃。

本来陆靖安签下的合同有漏洞,大家心知肚明,都觉得是林荣棠下绊子,但是从合同来看,确实责任在陆靖安,林荣棠竟然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加上陆靖安确实做了违法犯罪的事被抓了,以至于陵城政府竟然吃了一个哑巴亏,看着史密斯太太大闹。

沈烈当时也在,他看到史密斯太太,便想起来那次上海酒店的会晤,以及那句鄙薄的话。

目前国际羊绒制品交易会是陵城的头等大事,在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想得罪一个外宾,而且是携巨款想投资陵城的外宾。

更何况现在整体的环境就是对外资敞开大门,处处给予便利,也是因为这个,林荣棠一事,除非有十足的证据,不然谁也不敢轻易发难。

想起这些,沈烈抬眼,便看到了林荣棠,林荣棠恰好一掀睫毛,眼神轻淡地看着沈烈,甚至有几分鄙薄的笑。

沈烈垂眸,望着眼前实木会议桌上的烟灰缸。

林荣棠就像是一条狗,站在河对面,隔着一条河,哪怕手里有刀,竟然也无计可施,过不去河,宰不了狗。

接下来会议上讲了什么,沈烈也没细听,只是知道牛局长已经低声下气地和史密斯太太谈了,谈好了,对方将投资一千万美金在陵城建厂,这次是外资独资,不再合资了。

牛局长也吃了一次教训,陆靖安到底是被谁坑了,不少人都心知肚明,只是陆靖安上当,那也是他自己把关不严,而史密斯太太要投资,伸手不打送钱的,只能是和人家谈。

只是这一次,自然是要把条款都给谈好了。

所以会议结束,牛局长马上找羊绒协会和商业局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商量这次史密斯太太投资的事,在招商引资要在法律层面把好关,登记办理预核,同时拟定好合同,报交市商务局审核。

好声好气地和人家外宾接洽了,受了气,哪怕最后钱没到手也行,但是绝对不能被骗钱了。

开完会,沈烈去开车,打开车门的时候,恰好看到林荣棠走过来。

林荣棠轻笑了下,走到了沈烈旁边。

沈烈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他的车子旁边停着一辆宝马,他曾经在上海的车展看到过,四气囊带电眼,七八十万的价格。

如今羊绒业发展迅猛,陵城是有一部分人富裕起来了,不过这个最新的车型,他还没在陵城见过,也就是林荣棠才会这么拉风了。

林荣棠走到了宝马身边,打开车门,之后才抬首,淡淡地看了沈烈一眼,笑道:“这一千万美金,是史密斯太太答应投资给我的,你奋斗了这么多年,有多少资产?你又捞到了什么?”

沈烈挑眉。

林荣棠:“你这么多年的辛苦,我一个弯道超车,你还不是在旁边老老实实地看着陵城的人巴结我?出了陆靖安的事,你看有人敢问责我吗,有人敢说我半个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