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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自己的身体,可季听看到后还是忍不住干呕,忙退得远了些。正当她恶心得够呛时,申屠川从外头进来了,身上的孝服竟是按凛朝丈夫为妻子戴孝的规格穿的。

……她近日真是被反常的申屠川给折磨疯了,竟然连这种梦都做得出。

只见一身孝服的申屠川进来后,脸上出现一丝怔愣,片刻之后喃喃:“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季听:“?”这是什么意思,他是在跟她说话?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她走到申屠川面前,伸手在他眼睛前挥了挥手:“你能看到我?”

申屠川眼眸直直的看着床上的人,并没有往她这里分半点视线。

“你回来了,可惜我也要送你走了,”申屠川的双手握拳,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语气却依然镇定,“天儿愈发热了,若是再不将你送走,怕是最后一分体面都无法给你。”

季听闻言又看了眼自己的尸体,胃里顿时一阵翻滚……亏他说得出来,若真想给她体面,为什么一开始要把她的尸体偷出来?果然不管是现实还是梦境,申屠川都一样的道貌岸然。

她思绪发散的时候,申屠川已经走到了床边,握着她不成样子的手轻轻一吻,季听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当即吼了一句:“我都烂了!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话音刚落,就听到申屠川说:“我将你埋进申屠家祖坟,你再给我两年时间,等我做完最后的事,我就去和你同葬。”

……同葬是什么意思?他要自尽了?季听刚冒出这个想法,就感觉身子一股急急的下坠感,接着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好半晌才意识到自己忘了呼吸,于是大口大口的喘了起来。

“殿下,您怎么了?”丫鬟听到动静,急忙进来帮她拍背。

季听摆了摆手,等呼吸平稳后才咬牙问一句:“申屠川用膳了没?”

“回殿下,已经用过了。”丫鬟应了一声。

季听点了点头:“没事了,你下去吧。”

“……是。”丫鬟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接着便扭头离开了。

季听平复下来,开始回忆梦中的事,恶寒的同时突然发现,自己以前做梦醒来,总是会将梦里的许多事都给忘了,可偏偏这几回梦到申屠川,都能将梦记得清清楚楚。

……偏偏这些梦一个比一个奇怪。

季听啧了一声,便换了衣服出门溜达去了,一直到晚膳时才回来,一到厅堂就看到申屠川在门口等着了,她顿时眼皮一跳:“你怎么又来了?”

“来找殿下一同用膳。”申屠川温和道。

季听:“……本宫说过了吧,不准你过来。”

说话间牧与之已经到了,目不斜视的走到季听身边:“殿下,褚宴和扶云已经在里头等着了,还是尽快进去吧。”

“嗯,”季听应了一声,这才看向申屠川,“别来了,没人想同你一起用膳。”

说罢,她便转身进了厅堂,牧与之慢了一步,含笑说一句:“殿下是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驸马爷与其来这里耗着,不如安分待在偏院,若是时间久了,殿下说不定会念起你的好,亲自去偏院陪你用膳。”

“若殿下不会轻易改变主意,你又为何劝我离开?”申屠川面无表情。

牧与之眼神凉了下来:“不过是看在日后还要长久相处的份上,好心劝驸马爷一句而已,若驸马不愿意,直等在这里便是。”

申屠川眼底闪过一丝嘲讽,静静的站在庭院里等着。

牧与之一进厅堂,季听便问一句:“走了吗?”

“没有。”牧与之回答。

季听糟心的叹了声气。

牧与之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殿下若实在不想让他在门外候着,不如叫褚宴带几个人强行把他押回去如何?”

“如今好歹也是夫妻,不好闹得这般难看。”季听想也不想的拒绝了。开玩笑,如今的申屠川别管到底是怎么想的,至少还愿意配合她,也算是有点用处,若真撕破了脸,对谁都没好处。

牧与之见她拒绝的这般坚定,也没有再帮着出其他主意,扶云本想说要不就让他进来吧,可看牧与之的表情,到底没敢开口。

几个人如中午一般匆匆用完晚膳便各自散开了,而申屠川也等他们晚膳结束后才离开。

接下来的每一天的三餐时间,申屠川都会站在外头等,连褚宴都觉得不太好了,更别说府中其他人。虽然长公主府的下人从来不会出去说什么,可在自己府中还是会聊的,提起申屠川都说可怜,身为驸马爷却连跟殿下同桌用膳的权利都没有。

季听也十分暴躁,然而申屠川不急不恼又不干涉她,她就是想找茬都找不出,只能任由他在外头站着。

终于有一天,外头下了大雨。

夏日的雨来得又凶又急,方才还晴空万里,突然就黑了下来,接着便是电闪雷鸣风雨大作,大晌午暗得像天黑了一样。

扶云捏着筷子坐在厅里,一时间有些食不下咽:“……殿下,咱们真的不管他吗?”

“不管!”季听怒道。

扶云顿时不敢说话了,正在想这么大的雨会不会把人淋死时,突然一道惊雷响起,他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时季听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