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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的是日文,大概错认了她的国籍。

言真真酝酿了下,用中文问:“这里是上《历史概论3》吗?”

“对。”另一个小姐姐抬起头来,笑了笑,“你找谁?”

同学们看起来都很客气,言真真回以乖女孩の微笑:“我是新生,这是我的课表,希望没找错地方。”

华裔女生瞅了眼,惊奇道:“没错,但你也来得太晚了。”

春和是三学期制,秋季学期8月末到12月,冬季学期1月到4月初,春季学期4月到6月,7-8月是暑期课程。

现在已经9月末,晚了近一个月。

“家里出了点事。”言真真在她旁边坐下,自然地搭话,“我才来,什么都不懂,这课难吗?”

华裔女生犹豫了下,说道:“难倒是不难,就是全英文的。”

言真真的动作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是这一门,还是全部?”

“当然是全部。”小姐姐露出了同情之色。

言真真:(#°Д°)

待上了课,果然如此。

老师一口流利的英文,开始讲亚瑟王的故事,并且要学生们挨个上去演讲上节课留下来的作业。

言真真就看到新同学们或是用ppt或是视频,呱唧呱唧阐述着自己的观点。而她除了懵逼,就还是懵逼。

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关于亚瑟王,她只知道圣杯和圆桌骑士,还都是动漫里看来的。

她一个激灵,立刻装作咳嗽的样子,埋首在臂弯里,给自己加了个buff:“我今天一整天都不会被老师点名。”

能力生效,大家轮了一遍后,离下课还有三分钟。老师虽然意犹未尽,但还是适可而止,没关心插班生,简单布置了作业就宣布下课。

言真真松了好大一口气。

中二少女也怕老师点名。

后面还有文学和数学。

文学不用说了,绝对不是国内的语文课,老师们正好讲到海明威,却不是说他的作品,而是从迷惘的一代开始说起,全是文学理论,听得人头大。

数学还好,连蒙带猜倒是能搞懂题干,题目本身倒是不复杂,勉强算是跟上了课程。

今天就三门课,每门课连着上两节,时间很宽松。

下午四点不到,言真真就把课上完了,可比在国内下了晚自习还累,她坐在学校的长椅上,半天没能起来。

四点半左右,张笠来学校接人。

冉染提前打了招呼,说和过去的朋友碰见了,晚上约了吃饭,会自己回去。于是回程就只剩下言真真和凌恒两个人。

车很私密,司机与后座有间隔,要按下开关才能通话,因此说是三个人在车里,其实是二人世界。

老实说,凌恒挺怕言真真会问起丁湘的事,一路上频频用余光扫她。

谁知言真真一直撑着头看着窗外,全程一声不吭不说,连正眼都没给他个,满脸凝肃之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难道是学校里发生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关于凌家的消息?

凌恒思索着,忽而有些后悔昨晚上把话说重了。

湘姨就只有这么个女儿,她说得对,他抢了她的母亲,而偏偏又没能把母亲还给她。再说,她一个人来s国,异国他乡的,肯定心里不安,看到同龄人想多说说话也很正常。

凌家把人招来,总得安排妥当,比如冉染,客房早就打扫好了,吃饭出行都随主人家,一切如她在冉家一样。

言真真却好像被疏漏了,饭哪里吃都没个定数……凌恒刚想开口说什么,心头突然一跳,眉头皱起。

不对,林管家做事一向缜密,哪怕看不起她,也不该犯这样的错误。除非背后有人指点,而这个人除了他父亲,别无他选。

凌恒起了疑心,反而按捺住了。

其实,冷着她也好。凌家豪富,哪怕寻常来往的亲朋故友也少有不眼红的,他们看不到富贵下的凶险和罪恶,只知道钱能通神。

言真真只是个普通女孩,何必去考验她的品性。

他还是继续做恶人好了。

凌恒这么想着,彻底转开了目光。

坐在隔壁的言真真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变化,将沉默保持到底。

待回了庄园,凌恒故意睬都不睬他,走得飞快。而言真真也没注意,低着头满怀心事地回了屋。

她没下去吃晚饭,可饭桌上却有她的最新话题。

女佣阿赵绘声绘色地说:“少爷一眼都没看她,灰溜溜地就回来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想攀高枝?做她的白日梦吧。”

“少爷不是那种人。”阿米接口,眉梢眼底都是欢欣。

其他人笑呵呵地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声。

在屋外抽烟的张笠呼出了口烟圈,萦绕的雾气里,露出一双冷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