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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的大脑非常冷静,同时非常兴奋,有难度才有意思啊。

——

“娘……”

江河实力演出一个病人在绝望跟希望间挣扎的狂躁不安。

“我的腿是不是瘸了,娘啊,我该怎么办?”江河效仿咆哮帝抓住屋内老太婆的两只胳膊往死里晃,自觉这一刻的表演应该可以拿个影帝,“娘,您说啊您说啊,我是不是好不了了?您不要骗我……”

老陈氏吃痛,但她不敢挣脱儿子的手,“大郞放心,可以治好的,娘发誓一定治好你的。”如果不是她跟大儿子唉声叹气小儿子读书费用太高,明年赶考路费不够,大郞就不会异想天开跟人上山打猎了,现在可好,猎物没打着,腿给折了。

江河一脸感动地看着老陈氏:“我就知道娘不会放弃我的,娘啊,等我好了一定努力干活给弟弟赚银子读书的。”

老陈氏也一脸慈祥地看着大儿子,不动声色地将自己饱受折磨的手抽出来,大郞的腿还真的得治好才成,他要是瘸了,地里的活谁来干,更不用说他还有点木匠的手艺,虽然不够高明,但老百姓也不讲究太多,打个柜子凳子桌子的啥也不像县城里的人那样要求雕花油漆,一年下来也能得些银子。

老陈氏知道大儿子现在是最没安全感的时候,一再安慰他:“娘是疼你弟不错,但娘也疼你啊,娘就生你们兄弟俩,哪个都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所以你别怕啊,不管花多少银子,娘都会给你医治的。”

小陈氏脸色不好看,啥意思,这断腿有那么好治吗,公中的银子给夫君读书都不够,书院里别的学子都穿着绫罗绸缎就夫君成天布衣,连多买本书也犹豫个半天,夫君才是江家的未来……小陈氏打定主意,不管怎么说,她是坚决不会让婆婆动用夫君读书的银子的。

这边还在演母子情深,那边顺娘战战兢兢的开口了,“娘,是不是去找个大夫给夫君瞧瞧?”

老陈氏这才反应过来,马上没好气地说:“还不快去,没眼色的,都没瞧见你夫君脸都白了吗,生不出蛋也就罢了,连对自家夫君也不上心,白眼狼一个!大郞娶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江河很想说顺娘不是母鸡当然生不出蛋来,但想想人设赶紧闭嘴。只是暗地里撇嘴,老太太疼他?是让他“疼”吧,他躺着都不知多久了才想着去找大夫,原主也眼瞎,天天嫌弃妻子不好,结果就这个童养媳的妻子念着要医治他。

顺娘已经习惯这个家的人把她当出气筒了,她擦了擦方才哭得狼藉的脸,不管怎样,丈夫还活着,就算天天挨打受骂也总比当寡妇好。

“娘,您还没给顺娘银子呢?”江河提醒老陈氏,有些不安,“娘,没银子大夫可不一定乐意来?娘,我的腿……”

老陈氏一僵,她原本想着让顺娘装可怜向大夫下跪求,这样诊费就不用出了。至于大夫会不会因为没拿到银子磨磨蹭蹭不乐意上门,老陈氏无所谓,反正顺娘不想当寡妇的话肯定会拼命求大夫的,大郞只不过多忍会疼而已。

“大伯,这拿什么钱啊,村里的老大夫就算不给钱,他说不定也乐意上门。”小陈氏赶紧说,“老大夫最善良不过了,顺娘你跪下求他,他肯定不收出门费。”

江河死死瞪着小陈氏,“弟妹,老大夫好说话,他家人可不好说话,没钱都不乐意让他出诊。我现在可疼得紧,大夫上门晚点我就疼死了。这银子不出也成,你过来我砸断你的腿,我想着弟妹可能是站着说话腰不疼,等你跟我一样腿断了再决定要不要出这诊费。”

老陈氏心下一跳,大郞不对劲啊,这是预感到不大好了,要找个垫背的了?

小陈氏又是生气又是害怕,实在是江河这要杀人的模样太可怕了,“大伯你开什么玩笑!你的腿又不是我弄断的……你自己断腿就想着全天下的人跟你一起断腿,你这心胸也太狭隘了。”

江河阴森森地说,“我管全天下人断不断腿,我只知道我这腿是为了给弟弟筹科举路费弄断的,而他婆娘连几十文诊费都不乐意出。”

老陈氏面色不好看了,这话传出去,二郞就没什么好名声了。她杀气腾腾地瞪向侄女小陈氏,“不会说话就滚!再让老娘发现你挑拨大郞二郞的兄弟关系,老娘连你一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