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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抬眉看了一眼徐宴,冷不丁的,还被徐宴的皮相给惊了一下:“退后,别在这杵着。”

似苏毓这等状况的女子,老大夫见识过不少。往日在冀北候府,总是会有人送来喂了药的妇人上门。偶尔小侯爷会欣然享用,偶尔则就似今日这般,招他过来替女子解毒。这等事儿做多了,老大夫下针都不需要犹豫的,几针扎下去,苏毓的脸色就明显地好转了。

全程施针不过一炷香,兴许更快,老大夫已经在一旁擦手:“回头多抓些亲热解毒的药,喝个两贴就成了。不过今日这药罐的似乎有些猛,对女子身子不好,平日里注意多弄些补的给她补补气。”

徐宴见苏毓呼吸平稳就放心了。老大夫张口,他便躬身一礼郑重地谢过了他。

老大夫擦完手去屏风外头,拿了笔墨纸砚,很快就写了一份方子递给徐宴。

别的话也没多说,顺便替苏毓号了个脉。看着公子哥儿模样的徐宴意味深长:“早年底子伤得有些狠,这半年补得不错,但还是亏空得厉害。既然看了,就顺便都看了,小相公,老朽就顺便给你多开个方子,你也抓了药给你娘子用吧。”

徐宴多拿了一份方子,又耐心记下老大夫的嘱咐,这才有礼地将人送出门。

这么一折腾的,外头的天已经全黑了。徐宴坐在床榻边看着沉稳下来的苏毓,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被送去医馆的徐乘风。今日遭罪的不仅仅是苏毓,乘风也受了大罪。

孙老二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触及了徐宴的底线,他这会儿冷静下来,心里憋的那股怒恨又涌动起来。没有哪一刻让他觉得,权势是如此的重要。徐宴从前读书习字只是因为单纯的喜欢,觉得有意思。此时却凭地生出了一种强烈的野心和欲望,他要走科举的路,他要位极人臣。

坐在苏毓的床边,屋内不知何时已经掌了灯火。徐宴低垂的眼帘遮着眸中翻涌的戾气。晃动的烛火将他的眼睫拉得细长,映在鼻梁上,仿佛横出一道黑线。

须臾,他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勾住了苏毓脸颊贴上的发丝,轻轻地别到耳后。

今日之事,他徐宴铭记在心。明日无论官府如何处置,这笔账他记下了,往后绝不会罢休!

徐宴抿紧了唇,舌尖不久前激吻被不小心咬破了,此时有些疼。嘴角也因苏毓混乱之中乱磕乱啃,破了皮。不过正是因为这点破皮,反倒叫他清隽雅正的面相多了一丝风流来。

又等了会儿,等到别庄的仆从将抓好的药送过来。

徐宴这才去了一件大麾将苏毓整个人罩住,弯腰打横叫人抱起来。这会儿林清宇和谢昊来看,倒是没那么多讲究了。徐宴再次谢过他伸出援手,抱着苏毓便上了别庄的马车。林清宇立在马车下,实在是尴尬:“今日之事,本侯会给你们夫妻一个交代的。”

徐宴当然不会拒绝,与他辞别就命车夫先将马车赶去了医馆。

医馆这时候已经关了门,但车夫还是将门敲开,顺便问了下午病人就诊的情况。问及了徐乘风,回春堂的大夫给徐宴吃了一颗定心丸:“孩子身子骨儿没出大事,就是刚巧鼻子砸到了地上。鼻梁磕到了,流了不少的血。脑袋上磕得那大包,用点红花油揉开便好了。”

徐宴深深吐出一口气,多谢了大夫的救治,这才叫车夫赶紧赶车回徐家。

梨花巷子在东边儿,林清宇谢昊住的别庄在城南。这一南一东,其实相差有些距离。走路或许要个把时辰,但是赶车就快得多。车夫又特意走快了些,到家刚好半个时辰。别庄的马车到徐家门口,下午替徐家照看徐乘风的严家夫妇立即从门里出来。

徐乘风这会儿额头上包着布巾子,人已经醒了。看到徐宴抱着苏毓从马车上下来,哇地一声就哭了。今日上午发生的事儿,他活到至今五岁都没见过,吓坏了。见到父亲他便蹬蹬地从院子里冲出来,扑过来就抱住了徐宴的大腿嚎叫:“爹,娘她是不是死了!”

苏毓也不想这个时候醒过来,但特么的她就是这时候醒过来。一醒来就听到这话,顿时没好气:“没死!还活得好好的!”

“娘!”徐乘风小屁娃子惊喜过望。今日发生的那个事儿,他都要以为自己和亲娘死定了!

徐宴低头看向她,嗓音还是那淡淡的味道:“醒了?”

苏毓抬眸一眼就看到他破了的嘴角和唇珠儿,脑子里嗡嗡地响,还留有被人喂药的后遗症。手软脚软,但也不便于窝在徐宴怀里。于是拍拍徐宴,顺势从徐宴的怀里下来:“……你的嘴怎么了?”

徐宴:“……被猫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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