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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自不必苏毓来说,徐宴心里是有数的。他摸了摸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爹娘的小屁娃子,淡声道:“无碍,白姨在金陵呆不久。乘风跟着她,无论学琴,还是学旁的,总归都是一件好事儿。”

这话倒是,白姨谈吐非凡,心胸开阔。都说从一个人谈吐能看出涵养,白皇后的学识不经意间就流露出来。苏毓自己就是女子,自然不会以性别论才学。真正有才华的人,不论男女。当然,其实作为一个高级知识分子,苏毓教导一个五岁的奶娃娃是绰绰有余的。但是苏毓手里头有太多事情要做,实在抽不出心力去教导孩子,还是得找老师来教。

小夫妻俩回到家,徐乘风揉着眼睛就困了。

小孩儿吃饱喝足自然就犯困,正好灶上温着水,徐宴就带孩子下去洗漱。

晚膳还是得做点儿,一来苏毓和徐宴都不爱吃甜食,下午那两大块蛋糕就。他俩吃得加一起还不够巴掌大小的。除了切了一块送去给婉仪小媳妇儿,大部分就让白氏和小屁娃子两人分吃了。徐宴又是个精力旺盛的年轻男子,饿的快。那点甜食吃下去,这会儿早就饿了。

苏毓其实也有些饿了,白氏命人送来的那些食材还放着。苏毓去割了一小块肉,做个简单的焖饭。

焖饭做得快,徐宴将小屁娃子送去自己屋睡下折出来,这边饭就要出锅。小夫妻俩吃了晚膳,苏毓就让徐宴给她拎一大桶水进屋,预备泡个澡。

徐宴将水提进屋,看着她的背影就轻轻笑了:“……昨儿答应我的话,毓丫可别忘了。”

正在拧着肩颈的苏毓一僵,扭头看他。

“……你明儿不是有事?”

徐宴明日一大早要去白家,白启山老爷子有事寻他。城南离城东还是有些距离,少不得要天不亮就得起。

“无碍,”徐宴嗓音清淡如山涧轻雾,“我自有分寸。”

苏毓:“我要一个人好好沐浴。”

“昨日夜里。”

“椅子上。”

徐宴绷着一张清雅的脸道貌岸然地吐出虎狼之词,“你答应我的。”

苏毓:“……”她那是被逼到没办法,嘴一秃噜瞎答应的。

徐宴却替她将水兑好,转身出去。

他缓缓地走到门边,天边的光早已熹微,只剩下淡淡的金红的一条线。昏暗之间他留心到左邻右舍还在抹黑吃完饭,隔着院子往徐家这边巴望。徐宴抬手,不紧不慢地将院子门给锁了。转身回屋之前,他瞥了眼自家的院墙,琢磨着是时候找匠人来将院子加高了。

这年头似他这般高的人不多,但也并非没有。

灯火阑珊,自家主屋里窈窕的身姿在随灯光晃动。徐宴瞥着里头人脱衣裳的动作,眉头及不可见地蹙起来。或许不该等那几日的功夫,明日就该叫工匠来。

这么想着,他进了屋,慢条斯理地锁屋门,走到煤油灯旁俯身吹灭了灯火。

正靠在浴桶边闭着眼睛的苏毓睁开眼,就看到徐宴走了过来……

与此同时,白家别院这边,白氏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头的人,忽然想起来一桩事儿:“铃兰芍药,你俩来瞧瞧我这耳朵后头。”

芍药和铃兰正在一左一右地替白氏拆发髻,清洗妆容。闻言自然是不解,不晓得自家主子突然的要看耳朵做什么?当她耳朵不适,两人立马顺着白氏指的手去看了。白氏给她指的是左耳。芍药翻看了一下她的耳朵,没看到什么:“主子是怎么了?耳朵不适?”

“我耳朵后头没东西?”白氏怎么记得某日,有人说她耳朵后头有红痣?

两人仔细看了,摇摇头:“没有。”

“那这边呢?”白氏印象也模糊了,难道那人说的不适她耳朵后头?日子太久远,白氏也就突然看到苏毓耳朵后头有红痣才想起来这么一茬儿,此时提及印象早已经模糊。

两人又去看了,摇摇头:“也没有。”

白氏摸了摸耳垂,眉头蹙起来,总觉得有人跟她说过什么耳朵后头有红痣的话。

“主子是怎么了?”芍药铃兰不晓得她想问什么。

“罢了,没有就没有吧,”兴许是她记错了,“谁耳朵后头有红痣?”

这她俩还真不清楚,两人芍药铃兰面面相觑,搭不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