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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芳点点脑袋进去看到里面的人吓一跳,“爹?”

张支书招招手,“过来。”

“你咋在这儿?”小芳好奇地问:“咱们村的牲口病了?”

张支书:“没。别光跟我说,跟人打声招呼。”转向小草身边的几人。

小芳点点头,拿掉捂住脸的围巾,微笑着说:“你们好。”

“你好!我是,我是兽医站站长的侄子,我叫杨斌。”小草身边身材高大的男子伸出手。

张小草愣住,

张支书看看他又看看小草,这怎么跟刚刚说好的不一样。

小芳下意识伸出手:“你好,我叫张小芳。”

“我知道你。听你姐小草说过。”杨斌说着话到小芳跟前,低着头问:“冷不冷?我给你倒杯水吧。”不待小芳开口就给去倒水。

张小草看向她领导,这怎么回事啊。

兽医站的站长也糊涂了。

刚刚不是说等方剑平进来他再上场吗。

方剑平还没进来就着急献殷勤,还怎么刺激他。

站长朝侄子走去,扯住他的手臂,搞什么搞?

杨斌笑着不动声色地挣开他,把搪瓷缸子递给小芳。

小芳摇头:“我不渴。”

“捂捂手。”

小芳看向她爹。

张支书还指望人家刺激方剑平,必须得给人个面子,所以就点点头。

小芳只能接过去,“谢谢!”

杨斌眼前一亮,不禁看一下张小草,你这人不实诚啊。你堂妹这么懂礼貌,哪儿傻了。

张小草跟他没心灵感应,想让他过来,就看到杨斌再次转向小芳,“要不要喝点?身上暖和。我记得好像还有糖,等着,我去给你拿。”说着就往里间他叔办公室跑。

张小草终于找到机会,给站长使眼色,您侄子搞什么?

站长明白了,他侄子这是见色起意趁火打劫啊。

小芳也明白了。

她虽然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走啊。

小芳顿时觉得搪瓷缸子烫手:“爹,我想去外面等方剑平。”

杨斌连忙跑出来,“去什么外面,那么冷。”随即糖盒子打开,“要多少?”

小芳摇头:“我不要啦。我不渴。”

“我知道你不渴,喝两口身上暖和。你别动,放一勺吧。”舀满满一勺放进去,还把勺子给她,“要不要我帮你搅一下?”

小芳很想泼他一脸。

即便对她一见钟情也没这么自来熟的。

可是一想他是站长的侄子,张小草还得在兽医站混。

“给我吧。”小芳接过去。

杨斌看到她的手不像农村姑娘的手,不禁说:“你皮肤真白。”

方剑平推门的手停下,这什么品种的登徒子?没见过女人吗?

他老岳父堂堂一村支书,平时那么睿智,怎么轮到自家闺女一次不一次不靠谱啊。

“小芳,走了。”方剑平忙喊。

杨斌下意识问:“这么快就走?”抬起头意识到不是身边人说话,又见张小草朝外看,不由得回头,顿时瞳孔紧缩,猛然转向张小草,别告诉我这就是方剑平?

张小草这次看懂了,“方剑平。这是杨斌。才九点急啥啊。进来!”

方剑平没进去:“小芳洗澡慢,还贪玩,每次都得洗两个小时。”看向张支书,“叔,你忙完就回去吧。我带小芳回去就行了。”

小芳立马把搪瓷缸子给她爹:“我走啦。”经过杨斌身边,“谢谢你的糖。”

方剑平不禁问:“什么糖?”

“红糖。”小芳朝他手里的糖罐子看去。

红糖可是招待贵客的。

第一次见面,而且刚见面就迫不及待地把红糖贡献出来,这个杨斌是刚出山,还是刚从看守所出来啊。

方剑平想到他岳父说这人是站长的侄子,挤出一丝笑:“谢谢!”见小芳到跟前,拉住她的手就走。

随着小芳出去,门被无情地关上,室内的几人面面相觑。

站长最先弄清楚侄子的想法,也最先反应过来:“斌子,搞什么?我们不是说好的,等方剑平进来你再招呼小芳。”

计划提前,杨斌料到他叔会这样问,但他没回答,而是转向张支书:“大爷,你觉得我怎么样?”

张支书笑道:“要个头有个头,要长相有长相,还是中专毕业,有个铁饭碗,挺好。”

杨斌欣喜。

张支书话锋一转,收起笑容:“小芳配不上你。”

杨斌脸上的笑凝固了。

张小草后知后觉,“你你你——你对小芳……?你这样人怎么能这样?”

杨斌:“你常说方剑平是知青,早晚得回城,担心他抛弃小芳。既然这样,我假戏真做,小芳跟方剑平离婚,然后跟我结婚,一举两得不好吗?”

张小草点头:“我是希望他俩离婚,也希望小芳有个好归宿。但不是你这么干的。你陪我们把这出戏唱完,回头你跟我说喜欢小芳,想娶小芳都行。”

站长赞同:“斌子,你这样做不地道。得亏方剑平不知道你跟小芳假相亲。否则小草都得被你连累。”

杨斌实在不懂这点有什么好纠结:“早说晚说不一样?再说了,我虽然没有按照咱们计划的来,可方剑平吃错了,这点你们得承认吧?”

张小草总觉得方剑平看杨斌的眼神不像吃醋,像是把他当成什么脏东西。

“就算你说得对,可是小芳不知道这是相亲。方剑平也没告诉她。你吓着她了。”

杨斌摇头:“那是她不习惯。说到小芳,张小草,你怎么能说你堂妹缺心眼?明明那么好的姑娘。”

站长倍感丢人:“你少说两句吧。”

杨斌不理他大伯,看向张支书,希望他解惑。

张支书:“小芳现在好多了,乍一看跟正常人没两样。但她说话做事幼稚,跟小孩子似的。”

“这叫单纯。”杨斌摇头,“不是缺心眼。”

站长:“她不缺心眼,你缺心眼。”不待他开口,“没你的事了,该干嘛干嘛去。”

杨斌把糖罐子给他,搬个板凳挨着张支书坐下。

张支书起身。

杨斌拦住:“大爷,我认真的。”

张支书:“这事不管怎么说都得谢谢你。我请你这样做是希望剑平开窍。要是真不喜欢他这个女婿犯不着找你。”

“可是你就不怕他回城?”

张支书笑道:“小芳嫁给你,你能保证一辈子对她好,不论她变成什么样都不离不弃?”

“我能保证!”

张支书问:“你拿什么保证?离婚再娶这事不犯法。过个一二十年我们都走了,小芳又那么单纯,你把人带回家她可能都不知道咋回事。”

“我是那样的人吗?”

站长立即说:“你是!不论她和方剑平是真是假,但结婚证是真的。你连这点都不顾,谁敢相信你的保证?”

杨斌心生不快,忍不住问:“谁是你侄子?”

“我宁愿方剑平那么正直的小伙子是我侄子。”站长很不客气地说。

杨斌抬抬手,压下心头的怒火:“你现在不理智,我不跟你吵。”转向张支书,“大爷,就算你不在了,还有张小草。”

张小草:“你真要离婚,我还能杀了你?”

杨斌噎了一下,又想为自己辩解,到嘴边觉得没必要,他跟这些人有代沟,“行,我走!”

张支书以为还得叨叨一会儿,见他这样干脆反而担心,“站长,你这个侄子……?”

“肯定会去你们村找小芳。”杨站长以前觉得侄子做什么都要做成功的性子极好。

今时今日才知道他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杨站长:“别让小芳出来。一段时间见不着人就好了。再说了,他上班也没空。”

张支书不放心,周末哪儿都不去,就在路口等着杨斌。

结果还真让张支书等到了。

按理说这么冷的天,怎么也得让人进去喝点水暖和暖和。

可他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张支书板起脸送客。

杨斌:“我就问一句话,方剑平开窍了么?”

张支书下意识琢磨该怎么回答。

“大爷,别说了,你一犹豫我就知道没有。既然他俩清清白白,那你给我个机会又有什么?”

张支书:“小芳配不上你。”

“是不是我没方剑平高,还没他长得好?”

张支书实话说:“长相又不能当饭吃。”

“那就是不相信我,觉得一见钟情这种事不靠谱?那我就证明给你看。”杨斌先把他带的礼物递过去,张支书把手背到身后,“那我赶明儿再来。”

有一个周末,杨斌又来了。

张支书在桥西边就把他堵回去了。

这次杨斌没废话,张支书以为他死心了。

年初六一早,张支书打开大门吓一跳。

“大爷,过年好!”杨斌笑呵呵说着话把手里的礼物送上。

张支书懵了。

杨斌从旁侧挤进来。

张支书清醒过来,连忙拽住他,“你这孩子,你你你——这大过年的,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拜年!”

方剑平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小芳惊醒:“咋了?”

“没事,我去上厕所。”方剑平七手八脚套上衣服,趿拉着鞋就往外跑。

杨斌看到他停下。

方剑平刚刚听到讨厌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做梦。看到真是他,面色不好:“你怎么在这儿?”

“来给大爷拜年。”杨斌举起礼物,“过年好,大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