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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不禁咳一声,看到小孩儿抬头,“不是说你。我们说楚沐。”

小孩埋头继续吃。

楚扬和楚玉放下汤匙改吃瓜。

“婶婶,婶婶,水缸里的瓜被你切了?”

楚沐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林寒楞了一下,想说他

不是去会友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的。可这个夏天都不要再吃瓜,是你说的吧?”林寒问。

楚沐大步进来,“我是不吃,但我朋友没吃过。”

“你朋友?”林寒起身指一下隔壁,“你那屋子好几天都没住了,有没有打扫?就把人带过去。”

楚沐停下,“在那边。”指一下西南,前院议事厅方向,“还有没有?给我两块。”

“有啊。那么大一瓜上午才吃一半,你叔父又不在家,我们哪吃的完。”见他不信,林寒笑道,“水缸里没有应该在井里。”

“黄芪,去拿瓜。”楚沐冲西边喊一声,黄芪从他的小院里跑出来。

林寒咳嗽一声,黄芪下意识停下,扭头看看楚沐已回议事厅,“夫人有事?”

“送瓜的时候仔细看一下什么人。”楚沐性格跳脱,不拘小节,平时看起来也没什么心机,十八岁的年纪在林寒看来就是一孩子,“等等,紫叶,和黄芪一块去。”

紫叶是府里最漂亮的丫鬟,还未及笄便有林寒那么高,身材虽瘦,但该有的一点不少,眉眼也生的极好。

若不是她整日窝在厢房里不出来,林寒可不敢留她。毕竟府里除了楚修远,还有楚沐那个血气方刚的小侯爷,整出点什么事,丢脸的是她这位当家主母,连儿子的丫鬟都镇不住。

黄芪诧异,“紫叶?”看向坐在石榴树下做活的女子。

“让紫叶端点茶水过去。”林寒叹气道,“这个楚沐,也不问问人家渴不渴,就管我要瓜,万一人是个读书人,做不来拿着瓜啃的举动,不是为难人吗。”

黄芪恍然大悟,“夫人说的极是。”见紫叶放下针线站起来,“那我们去了,夫人。”

林寒颔首,不放心又叮嘱一遍,“仔细看看,免得又是来打秋风的。”

此言一出,连机灵的红菱也没了疑惑,以为林寒让紫叶过去是想多个人看清楚。

林寒发现红菱若有所思的模样就想解释一下,继而一想这里是将军府,不是前世,她这位当家夫人没有必要同任何人解释,楚修远除外。

林寒便命红菱把笔墨砚台以及竹简拿过来,她画耧车。

晌午答应楚修远时,林寒以为她会画耧车。饭后去

几个孩子的游戏室歇息,躺在榻上仔细想想,她不会。

屏退丫鬟,待仨孩子都睡着,林寒把空间里的书拿出来,照着耧车的样子描绘几遍,熟记于心才放回去。

红藕拿来笔墨,林寒立即把耧车画出来,端是怕再过会儿给忘了。

前世今生林寒都没学过绘画,所以画出来的耧车很难看。但楚沐学过,林寒打算待会儿让楚沐给她改一下,再用绢帛画出来。

林寒放下笔,听到脚步声,扭头看去,黄芪和紫叶回来了,两人的表情一个塞一个严肃。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林寒叹了一口气,就让红藕把东西收起来。

“打秋风的?”林寒故意问。

黄芪眉头微蹙,欲言又止。

林寒给红菱使个眼色,红菱把围棋移到游戏室,兰草把仨孩子带过去。

楚扬和楚玉以为林寒要处理事,到休息室就拉着大宝宝玩儿,免得他一闲下来就找娘。

林寒移到茶水厅,坐下便示意黄芪直说。

黄芪跪坐在她身侧,压低声音说,“沐公子的那位友人不是什么好人。”

林寒“哦”一声,示意她继续。

黄芪看一眼紫叶。

林寒笑了,男人果然不经试探。像楚修远那种位高权重,还不近女色的,怕是整个朝堂独一份。

楚沐不算,他还没长大,一副小孩心性。

“紫叶看出来的?”林寒故意问。

黄芪不再犹豫,“不是。我和紫叶都出来了,那人还盯着紫叶不放。夫人,那人就是一色痞狂徒。公子怎么会跟那种人来往啊。”

“男人把色和情分的很开。见一个爱一个的男人也可以义薄云天。”林寒想一下,“你们兴许没听说过,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样的男人多不胜数。”

黄芪试着问:“夫人的意思那人不是狂徒?”

“不不,紫叶也见过陛下,陛下是个喜欢美人的,陛下来咱们府上可曾正眼看过紫叶?”林寒问。

黄芪仔细想想,“好像没有。陛下只顾跟将军和夫人闲聊。”

“闲聊也可以瞅一下,但陛下没有。”林寒笑道,“食色性也。谁都喜好美的东西,包括我和将军。但君子喜欢紫叶,便能坐到目不斜视,实在忍不住也会私下里找我或将军

吐漏心声。”

黄芪脸上露出笑意,紧接着又忍不住皱眉,“夫人,那是公子的好友。”

“看看今儿谁当值,如果是墨阳,就让墨阳去找将军。”林寒道,“将军在会友,就让他速回。如果在衙门,就让他早点回来,他要的东西我画好了。”随即转向紫叶,“去那边照顾宝宝,我出去看看。”

战争暂时告一段落,楚修远没什么要紧事,就出去跟朋友聚聚,毕竟快一年没聚过。但友人重要,夫人更重要,还是个脾气不大好,一生气就敢拎刀砍他的夫人。

楚修远一见着韩墨阳,就跟他回府。

林寒担心楚修远回来那人走了,到后面寻摸个白瓜,命厨子削皮挖籽,切成小块配上银叉,让黄芪送过去。

过了一会儿,林寒估摸着该吃完了,便差个家丁过去提醒楚沐,把人带去隔壁认认门。

楚沐大概也觉得该把友人带去他的新宅转转,便很是听话的把人带走。而他们刚走,楚修远回来了。

甫一进门就问,“出什么事了?”

“不是我,是楚沐。”林寒迎出去说。

楚修远脚步一顿,“又跟谁打架了?”

林寒诧异,“他很,很喜欢打架?”

“也不是。就是喜欢跟人较量。跟我一同出去时,我千叮咛万嘱咐,不可意气用事,他——”

林寒忙打断他的话,“不是,是他交友不慎。”见楚修远看过来,林寒点一下头,“把人带到家里来,还找我要西瓜,是关系极好的朋友吧?”

“是的。他人呢?”楚修远忙问。

林寒往隔壁看一下,“在那边。”迅速把先前发生的事说一遍,“我觉得那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又担心看错,所以想让你过去试试。”顿了顿,“免得把楚沐带歪,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歪的。”

楚修远的长兄病逝时,楚沐才八岁。楚沐跟着楚修远的娘,但他娘早年吃过太多苦,身子骨不是很好,多是楚修远在照顾楚沐。

楚修远和楚沐虽为叔侄,但情同父子。林寒知道这点才让紫叶去试一试。否则她才没心情管大伯家的孩子。

楚修远听到这话果然紧张起来,“我去看看。”

“有什么问题人走了再说。”林寒道,“别说是我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