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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也没个满嘴胡扯,说过就忘,且来历不凡的夫人啊。

“陛下,微臣明知您心中不快,再顺着您的话说岂不是火上浇油。”楚修远苦笑,“微臣不讲您也知道,她没软肋,偏偏武功高强,臣有时都担心惹怒她,一觉醒来枕边人没了。”

这点商曜比楚修远还先明白,否则也不会对林寒某些没尊没卑的做法睁只眼闭只眼,“以前没人教她规矩,以后你好好教教她,别想什么说什么,嘴上没个把门的,整天跟朕胡扯。朕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楚修远心说,她别教我做人就好了。

“微臣有跟她提过。红芋这事臣知道她怎么想的,当时不了解臣,也没见过陛下,换成臣和陛下也不敢道出实情。”楚修远见大司农还在称,“亩产四五千斤,这事要传出去,明晚臣府里就得热闹的跟东西市似的。”

韩王或许不敢再派杀手,但游侠定忍不住来一探究竟。

“什么东西这么香?”

楚修远和商曜转身看去,楚沐直直地向煮红芋的锅走去,不待商曜、林寒和楚修远有所反应,楚沐就掀开锅盖,浓浓白烟扑向他,楚沐不禁闭上双目。

商曜忍不住骂道,“活该!”

“陛下,被烟熏的是臣,您的大将军。”楚沐忙盖上锅盖。

商曜:“大将军就在朕身侧,你是哪来的大将军?”

小侯爷挣开一只眼,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眸,眼睛的主人正好是他叔父,小侯爷的脸一下红了,讷讷道,“叔父也在啊?”

楚修远:“我不在怎知小侯爷志向远大,想当大将军。”

“我,我就是随口一说。叔父您不会跟我计较的,对吧?”楚沐忙不迭道。

楚修远瞪他一眼,“离远点,还没熟。”

“味道这么浓还没熟?”楚沐找他婶婶。

林寒牵着大宝宝走过来,轻轻掀开锅盖,捏一下蒸屉里的红薯,软了,“可以了。小心烫。”

楚沐咧嘴笑

了,他就说可以吃了啊。

“陛下还在。”林寒小声提醒他。

正想抓一个来吃的小侯爷转身去洗手,随后接过丫鬟递来的盘子,挑个最大的打算呈给皇帝商曜。

林寒忍不住怀疑他所有智商都在带兵打仗上面,“挑细长的,软烂。太大的里面可能有点生。”

皇帝商曜看到这一幕,因林寒胡扯而带来的不快瞬间消失。

最小的是个娇气包一碰就哭,最大的比小的还不懂事,林寒竟然没舍楚修远而去,他该知足。否则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也给他来道晴天霹雳。

“朕自个来。”商曜接过常喜递来的面巾擦擦手,挑个瘦长又不是很细的,用银汤匙挖开,白得晶莹的红芋瓤出现在他眼前。

商曜挖半勺放入口中,软香中带有些许微甜,别说跟豆比,豆沙也比不了啊。

“陛下,不可多食。”林寒小声提醒,“这东西通气。”

商曜愣了愣,明白过来又想数落她几句,堂堂一大将军夫人,这话她也好意思说,还有没有身为女子的自觉。

可他一想林寒被放养长大,又不好怪她,“还有别的忌讳?”

林寒:“没了。豆吃多了肚子胀,这个不会。”

“修远,你也尝尝。”商曜不想再理林寒,担心她再说出什么让他吃不下去的话来。

林寒在楚修远面前口无遮拦惯了,导致向来了解商曜的楚修远这次没发现不对,便听从商曜的话,拿几个红薯出来,每个盘子里放一个,让楚沐端去堂屋。

“夫人,你和大宝宝去中堂吧。”楚修远道。

林寒站半天早就站累了,见皇帝不反对,就带着大宝宝回屋。

林寒和大宝宝慢悠悠吃完一个大红薯,楚扬和楚玉放学了,后院的红薯还没称完。

又过一炷香,大司农和姜纯钧把竹简呈给商曜。

前者写有三千多斤,后者记有将近三千斤,饶是皇帝商曜已有心理准备,看到真实的数字,还跟做梦一样,迷迷瞪瞪半晌没能回过神。

楚修远轻声喊,“陛下,午膳好了。”

皇帝商曜清醒过来,看到满地的麻袋,张口欲说些什么,余光留意到大司农等人还在,便转向大司农,“下午去芙蓉园把那边的红芋收了。记住,不可

对任何人提及此事。”说完扫一眼其他人,包括将军府的奴仆。

有了红藕那事,众人慌忙应下来。

商曜却还不放心,同楚修远到议事厅就说,“你府里的人太少,朕再给你挑几个。”

“陛下,韩王已自顾不暇。”楚修远提醒他,旁人也没胆子刺杀他。

商曜点头,“朕知道。不是保护你,是保护你府里的红芋以及夏天收上来的各种瓜果蔬菜种子。”

“那些?”楚修远笑了。

商曜疑惑不解,“你认为朕小题大做?”

“非也。陛下低估了臣的夫人。”楚修远不禁往内院所在的方向看一眼,“那些种子都在臣和她寝室里。”

商曜:“哪儿?”

“卧房。”

商曜张了张口,又忍不住咬咬牙,“你夫人几辈子没吃过东西?”

“有句俗语,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过了十几年苦日子,还望陛下理解。”楚修远再次拱手道。

商曜叹了口气,“算了,跟她计较朕能少活十年。既然在你们房中,她也会拳脚功夫,这事权当朕没说。林氏有没有说过红芋如何过冬?”

“放地窖里,但得时不时通一下风。她还说要挑完好无损的,破皮的放进去容易坏掉。”这些都是林寒叮嘱老何时,楚修远无意间听到的,“陛下,您全拉走?”

商曜往北看一眼,“朕倒是想。可朕担心连你家都走不出去,就被她给砍了。”

楚修远好笑,“林氏不是那样的人。”

“她独身一人,无牵无挂,什么事做不出来。”商曜没好气地瞥他一眼,“还是她钟情于你,不舍得连累你?”

楚修远觉得林寒有点喜欢他,不然晚上也不会那么配合,可比起她的底线——粮食,他好像还差得远。

“陛下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说出来啊。”楚修远苦笑连连。

商曜:“让你认清事实。”说着走到门外,见常喜在门外候着,“回宫给楚夫人取千金,再找几辆马车入夜后过来把红薯送去芙蓉园。”说完就看向楚修远,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楚修远微微颔首,到中堂便告诉林寒,常喜已进宫给她拿赏金,但红薯得拉走一半,留着明年当种子。

去掉一半还有三千斤,林寒空

间里还有点,虽不多也足够他们一家吃到明年开春,林寒嗯一声,就命丫鬟把方几搬出来。

皇帝留下用饭,只能分餐,林寒很不习惯,但她一想又要多千两黄金,心里不但极其舒服,还有心情告诉皇帝,红芋除了煮和蒸还可以烤着吃,或切成片晒干,同米一起煮粥。

商曜不禁庆幸他有先见之明——让常喜回去拿黄金,给她留一半红芋。否则面对他的就不是脸上堆满笑意的林寒,而是横眉冷对的楚夫人。

这样的女子,也只有楚修远消受得起。

得亏林寒不知他心里怎么想的,否则不介意送他一道惊雷,不敢劈了他,也能吓唬吓唬他。

也幸好不知,翌日早饭后,林寒就带三个孩子和她大侄子去西市买东西。

然而,好心情却没能持续太久。

回到将军府,心满意足的林寒渴了,也有点饿,但离饭点还早,就命大宝宝的丫鬟绿荷去摘几个红苹果和柿子。

绿荷小心翼翼地看着林寒,欲言又止。

林寒疑惑,“出什么事了?”

“那个红色的柰矮的地方没了,要摘只能上树,我不会,夫人。”绿荷弱弱地说。

林寒眉头微蹙,“不可能。陛下昨儿走的时候我见底下还有五六个,昨儿下午又没人吃,怎么会没?”

“府里来了几位客人,是将军的好友,还在议事厅,大将军命我等摘红的柰送过去,说那个甜又脆,他的朋友应该会喜欢。所以,没了。”绿荷道。

林寒:“怪不得。那就摘黄色的吧。”

“黄色的也不行。”兰草小声说,“大将军说给他好友带去。”

林寒皱眉,“大将军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也不是。我出来时隐隐听到他一个朋友要带回去给家人尝尝,咱家将军大概不好拒绝,就顺势答应了。”

林寒:“这什么朋友?他谁呀。陛下都知道给我留点,他这么不见外。”瞥一眼逛了半天,昏昏欲睡的大宝宝,“绿荷,把大宝宝送厢房,我去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