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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忙问:“病得有多重?回光返照有没有?”

楚修远闻言不禁转向她,见她双眼亮亮的,巴不得太后下一刻魂归地府,颇为好笑,“不会让你等太久。”

“太好了!”盘子塞楚修远手中,林寒就说,“送进去,我吩咐厨子加菜。”

楚修远按住她的肩膀,“等楚沐和大宝、二宝回来,看看他们买的什么再去庖厨也不迟。”

本来是林寒带仨孩子去西市,临行前椒房殿来人看看林寒和楚修远在不在家,在家就把太子送过来,所以林寒就让楚沐带着楚扬和楚玉过去,她留下来招待小太子。

楚扬和楚玉有钱,林寒又给他们两贯钱,让他们随便买买买,以至于她也不知俩孩子会买些什么回来。

林寒:“那咱们进去。”

楚修远推开房门。

小太子从被窝里坐起来,“舅父,舅母,你们都在家啊。”

“你过来当然得在。”林寒把炕头上的方几移到炕中间,楚修远把盘子放上去。

大宝宝猛地掀开被褥,“松糕!?”

小太子看过去,“松糕?”

林寒点头,一见大宝宝伸手,“楚白!”

小孩的手僵在半空中,抬头看到他娘亲的表情十分严肃,下意识把手缩回去,“娘……怎么啦?”

林寒一见还能唬住他,心底很是满意,“洗手了吗?”

“我——忘啦。”小孩抿抿嘴,爬到炕头,那里有半铜盆水,小孩撸起袖子,自己洗好就爬回来。

小太子见状也跑过去,林寒上前把他的衣袖挽起来。小太子挣开,“舅母,我会。”

林寒松手,转向大宝宝,“你是弟弟,太子是哥哥,你是不是得等一下哥哥?”

小孩的手再次僵住,催小太子,“快点啦。”

“好啦。”小太子把面巾仍盆里,大步跑过来,发现山楂果是一个一个的,“舅母,为何不把它们串起来啊?”

林寒:“那样多有不便。”递给他一个银制的叉,“用这个吃。”

楚修远不等大宝宝开口闹,也递给他一个。

林寒拿起盘中匕首,把一块成年男子巴掌大的松糕切成四半,先后递给太子和大宝宝一块,“绎儿别嫌少,舅母担心你吃多

了晌午没法用饭。”

小太子点头,“我知道的,舅母。”

林寒不禁笑了,真是个乖孩子。

看一眼狼吞虎咽的大宝宝,这就是个熊孩子。

好在她和楚修远会功夫,等到大宝宝二三十岁,她和楚修远想收拾他也能把他按在地上揍。

“大宝宝,三两口吃完不能再吃,难不难受?”林寒开口问道。

大宝宝想说,他可以吃很多很多。然而,他的肚子比他诚实,吃不下就是吃不下。为了晌午的美味,大宝宝把松糕和山楂分给他爹娘一半。

小太子很想吃,但他也知道不可逞强,否则难受的是自个,就跟着大宝宝催他舅父舅母,“你们吃快点啊。”吃完没了,他就不想吃了。

林寒吃多了甜食腻得慌,就把糖葫芦推给楚修远,“你吃吧。”

大宝宝好生羡慕,“娘对爹爹真好。”顿了顿,“比对我差一点点。”

“咳!”大将军呛着了。

林寒想揍皮孩子,“别说话。把你爹气得要揍你,我可不帮你。”

大宝宝捂住嘴巴。

商曜的长女,小太子的长姐已定亲,近来在忙自个的嫁妆,没空陪小太子玩儿。皇后宫务繁忙,更没空陪小太子。

久呆在沉闷的深宫之中的小太子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舅父,你家真有趣。”

楚修远愣住,见他转向大宝宝,明白过来,“来时你母后怎么说的?”

“说什么啊?”小太子疑惑不解。

楚修远:“何时送你回去。”

“母后说过几日。”小太子此言一出,林寒不禁转向楚修远,这事不小啊。

禁卫军虽归皇帝商曜管辖,但楚修远天天去上朝,禁卫有没有增加他一眼便能看出来。今日并未增派人手,按理说宫里没事,无需把小太子送出宫。

楚修远故作轻松地笑着问:“几日是三日还是四日?”

小太子仔细想想,“母后没说欸。”

“没说就在我家住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天好啦。”楚大宝宝小手一挥,“让我娘亲天天给咱们做好吃的。”

林寒心说,是你小子想吃吧。

小太子转向林寒,满眼希冀,“可以住八天吗?”

“我回头问问你父皇母后。”楚修远接道,“他们说几日便是几日。反

正今儿是不走了对不对?”

小太子连连点头。

大宝宝好奇,“那你睡哪儿?”

“跟你沐哥睡。”楚修远道。

小太子再次点头,“母后也让我跟沐哥睡。”

林寒:“我命人把你的行李放楚沐房中。你和大宝宝玩儿。下午让你舅父教你习剑。咱不出去,就在这屋里。”

小太子很想像他父皇和他舅父以及大表哥一样厉害,但他讨厌夏天厌恶冬天。所以每逢冬夏两季,能不动他绝不碰剑。

然而,到了有火炕的屋内,身上的衣裳少了一半都不冷,小太子没有拒绝他舅母,只是有一件事让他很好奇,“楚白白也学?”

“我是大宝宝!”楚大宝宝提醒他。

小太子点头,“好吧。你学吗?”

“学啊。”大宝宝使劲点一下头,“我大兄给我买一把剑,用我自个的钱买的,你有吗?”

小太子摇头,“我没有。”

楚修远:“因为绎儿的钱在他母后那儿。绎儿,先用大宝的,明儿舅父带你去东市选一把。”

“我哥用什么?”楚大宝宝不禁问。

小太子也想知道。

楚修远:“大宝大了,可以用你沐哥小时候的铁剑。”怕俩孩子闹着要,“你们还小,拿久了手臂容易受伤,所以只能用木剑。”

随后楚修远命丫鬟把俩孩子要用的木剑取来。

一顿丰富的午膳过后,林寒就让几个小孩在炕上睡午觉,楚修远进宫探听情况。

然而,商曜并不在宣室。楚修远等有两炷香,商曜才从外面回来。

楚修远行礼后便问:“陛下去长乐宫了?”

商曜颔首,“你怎么来了?”

“皇后把太子送到臣那儿,臣不知该让太子在臣那儿待几日。”楚修远实话实说。

商曜乐了,“皇后胆子怎么还这么小。”

楚修远疑惑不解。

商曜:“朕同她说韩王不日进宫,别让太子乱跑,她竟然把人送出宫。”无奈地摇摇头,“绎儿想呆几天?”

楚修远一听是皇后过度紧张,暗暗松了一口气,“有玩伴有美食,太子能待到想陛下和皇后那日。”

“前方来报韩王后天进京,母后不见到她心爱的儿子绝不会合眼,三天后把太子送回来。”商曜道。

楚修远

纳闷,太后只能撑到后天,最迟大后天就得把太子送进宫啊。随即想到太子才七岁,人小魂还不稳,又想到从楚沐院中挖出的人偶就是吴家人干的,顿时明白帝后都希望太子离太后远些,免得被诅咒,或沾染上不好的东西。

回到府中楚修远把帝后二人的担忧告诉林寒,就问,“你有没有办法避开巫蛊之术?”

林寒实话实说,“没有。因为我不信。”

“不信?”楚修远皱眉,“挖出人偶那日你可不像是不信。”

林寒:“那是因为陛下对此术的态度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每逢那种事都严惩。陛下倘若对此嗤之以鼻,吴承业也不会用那等邪术陷害楚家。”

楚修远明白,“那你会不会做固本培元丹?”

林寒乐了,“你看你夫人我会炼丹吗?”

“你会开药。我们伤风发热都是你治好的。”楚修远道。

林寒心说,是我空间里的泉水。然而,这话不可说,“你把《黄帝内经》吃透,你也可以开方抓药治病救人。想这么多,不如趁这几日多教太子几招,能害死人的往往是人,而不是虚无飘飘的鬼神。”

楚修远仔细想想,林寒说的很对,他所听到和遇见的怪事就是人为的。其中三件还是林寒干的。

思及此,楚修远不再担心魑魅魍魉伤着他小外甥,次日,继续教小太子习武。

小太子一人习武,枯燥没意思,有三个同伴,一个时辰也不觉得难熬。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小太子来到他舅父家的第三天下午,宫里丧钟声传至大将军府。

楚修远和楚沐身着甲胄,腰挎长剑进宫。林寒把太子身上鲜亮的红色外袍脱下,换上庄重的黑色。

小太子这几日听楚沐提过,他祖母的身体不好,穿戴齐整便问,“舅母,我要回宫了吗?”

“你父皇说明天下午再回去。”林寒摸摸他的小脑袋,“别人问你怎么才去长乐宫,你要说你身体不舒服。不管他们信不信,都要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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