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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堵住小孩,“找娘干嘛?”

“不干嘛,就是看看娘在不在啊。”大宝宝说着,打量他一番,“你问我干什么?”

楚玉:“怕你把娘吵醒了。”

“以为我是你啊。”大宝宝哼一声,就往学堂去。

楚扬出来伸个懒腰,勾着楚玉的脖子,“反正娘回来了,不用担心他哭起来没完,改天找个机会揍他一顿?”

楚玉拨开他的手,“没事找事娘不揍你,爹回来也得揍你。别忘了,按照太子告诉咱们的时间来算,再过十天爹爹就回来了。”

去时辎重颇多,来时越走越轻松,以至于楚修远八天后就回来了。

回来当天进宫面圣,第二天休息一日,第三天,也就是五月十五上朝,赏赐下来了。

赏塞北侯黄金千两,赏大将军修远侯黄金千两,钦此!

满朝官员侧目,大胜只赏千金,这有点说不过去吧。包括等着领罚的袁浩,都忍不住偷偷往楚修远和楚沐那边看。

楚修远心里也在犯嘀咕。不过一想家里的夫人敢直言嘲讽他皇帝姐夫,楚修远就觉得还有后续。

果然楚修远又听到常喜念道,封他家仨孩子为千户侯。

楚修远心说,再加三千户他就是一万八千户,将近两个县的税收,他夫人知道定会很高兴。等等,不对,三千户是每个孩子一千。

每个孩子?!

楚修连忙抬起头,看到常喜手中当真有两道圣旨,他刚才没听错,慌忙出列,“陛下,不可!”

商曜:“大将军是教朕该怎么当皇帝?”

楚修远的脸色为之一变,“微臣不敢!”

“不敢就退下。”商曜扫一圈众人,“还有事没事?没事退朝!”

开国以来只有幼儿袭爵,从未有过幼儿获封,以至于不光楚修远误以为那三千户是他的,朝中官吏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随着楚修远出列,文臣武将才跟楚修远一样意识到不是在楚修远身上再加三千,而是三千户三个侯,顿时一个比一个震惊。哪还记得自己要奏禀什么啊。

百官下意识说:“臣恭送陛下!”随后不约而同地转向楚修远。

楚修远苦笑,“诸位有事改日再叙。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急什么,大将军。”新任廷尉挡住楚修远大的去路,“大将军,塞北侯这些日子去的最远的地方便是芙蓉园,陛下为何要赏塞北侯千金?”

楚沐:“陛下知道我明年成亲急需用钱,随便扯个理由赏我罢了。”

廷尉转向太常,“陆太常,您可不厚道。”

陆太常也很想知道为何赏楚沐,就没着急离去,更没想到跟他有关,“我怎么不厚道?”

“据我所知塞北侯除了俸禄还有食邑,说一句家财万贯也当得。他都娶不起您女儿,需陛下帮衬,您这还是嫁女儿吗?”廷尉不待他开口,“您要这么多聘礼,又打算出多少嫁妆?”

陆太常:“我,我我——”

楚修远开口道,“孙大人想问什么直接问便是,犯不着把陆大人扯进来。”

廷尉不敢与楚修远为敌,大胆拦住他,实在是因为被昨儿听到的消息折磨惨了。不弄清楚他今晚还睡不着。

“听我邻居家的小子说,替小侯爷出征的那位‘塞北侯’不是旁人,正是你家夫人。”廷尉此言一出,满室哗然,多人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廷尉料到这点,倒也不意外,继续问,“您把自己的老婆训成将军,这次出征还立了头功,我朝没有女将军,陛下不好赏她,干脆封令郎为侯?”

楚修远知道这事瞒不住,也没想到这么快传出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您夫人都能成为将军,你是不是还想把令郎以及家中奴仆全训练场将军?”满朝将军皆出自楚家,廷尉想象一下就忍不住打个哆嗦——他们这些凡人还怎么活啊。

楚修远忍不住笑了,“你想多了。我家那几个孩子只有老小有点想法。老大堪堪十二就考虑好做什么。”说着,顿了顿,“以后恐怕还得麻烦孙大人多多担待。”

廷尉不禁眨了下眼,“我?”

怎么绕到他自个身上了。

楚修远点头,“我家那个对断案格外感兴趣。廷尉府应当有记录,卷宗曾借出去过,便是我帮那孩子借的。”

“不是您看?”孙大人上任之初,检查卷宗时看到过借出去的记录,他一直以为皇帝陛下假楚修远之手抽查廷尉府的事。

楚修远微微摇头,“夫人的武功也不是我教的。诸位想必都知道,我和夫人成亲前,夫人一直生活在凤翔县。夫人的武功便是在凤翔县的那几年学的。”

土生土长的京官很清楚林长君只有两个女儿,且没有叫林寒的。有门路且对此好奇的人都派人查过,楚修远此言一出,还真没人露出惊讶之色。

楚修远见状,便不再多言,直接问,“孙大人还有别的事吗?”

“孙某无知,让大将军见笑了。”廷尉拱手道。

楚修远笑了笑,“不知者无罪。不过今日之事还往诸位守口如瓶。”随后就同楚沐回大将军府。

然而,叔侄俩刚进门,赏赐就到了。

林寒瞧着只要两千两黄金,其中一千还得给楚沐,毕竟楚沐已订婚,日后被陆家姑娘知道她这位不差钱的婶娘惦记侄子的钱,心里指不定怎么想的。林寒就忍不住撇嘴,“陛下真小气。”

“陛下这次真不小气。”楚修远道。

楚扬、楚玉和楚白白已放学,此时也在场。听到楚修远的话,楚扬不禁说:“两千两黄金还不小气?娘上阵杀敌不说,还教北边的百姓种土豆,随便哪一样不止千两黄金啊。”

楚修远摸摸他的脑袋,“我还未说完,听我说完你就不这么说。”随后把他仨也是侯爷的事说出来,三个孩子皆变成呆瓜。

好半晌,林寒才回过神,不敢置信地问:“他仨也有食邑?”

三个小的陡然惊醒,连忙转向楚修远,等他点头。

楚修远微微颔首。

三个孩子顿时又惊又喜,大宝宝更是一步跳到林寒背上。

林寒连忙拖住他的屁股,接着朝他屁股上一巴掌,“下来!”

“不要!”大宝宝搂住林寒的脖子,“娘亲,我我真是太喜欢你了!你太厉害了!娘亲,以后我是不是想买什么——”

楚修远打断他的话,“痴心妄想。你们二十岁之前,食邑都由我和你娘亲代管。这是朝廷规定,不准说不!”

大宝宝顿时蔫了,“凭什么啊?”

“凭你们未成年。”楚修远道,“还有立即从你娘身上下来。多大了,还整天粘着你娘,丢不丢人!”

大宝宝从林寒背上滑下来,“那也没有爹爹大。爹爹不一样日夜粘着娘亲。”哼一声,“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亏您还是大将军。”

大将军扬起巴掌。

大宝宝抱头就跑,边泡边说,“娘亲,我去给你摘荔枝。”

大部分荔枝都熟了,楚玉闻言就知道他想爬树吃荔枝,“娘亲,我也去。”连忙追上大宝宝,不准他吃独食。

楚扬犹豫片刻,小跑跟上。

楚修远忍不住叹气。

楚沐想笑,“这才到哪儿。过些年他仨成家,给你们生三窝孙子,你还不得愁死。”

楚修远摇了摇头,“到那时候反倒不愁了。”

楚沐没懂,不禁转向他婶婶,什么意思啊。

林寒笑着说:“我们去凤翔县,或者雁门关弄块地,建个大将军府,离他们远远的,他们想闹也没法闹。”

“什么意思?”楚沐一时没听懂,“叔父要,要致仕?您才多大?三十五岁而已。”

楚修远点头,“我不老,所以你婶婶说的是以后。”算一下时间,“再过十二年吧。”

“那时大宝宝也才而是,还未成亲,你们敢走大宝宝还不得闹翻天?”楚沐想象一下,大宝宝一觉醒来发现爹娘全没了,不禁打个哆嗦,“别想把他甩给我。”

林寒乐了,“我们家大宝宝又不是包袱。”

楚沐:“他不是,他比包袱重多了。还有,你们走之前不要告诉我,省得他们找我要人,我骗不敢骗,解释又没法同他们解释。”

林寒好笑,“我们又不是上天。再说了,兴许就在京郊选一块地。不过,总归要离他们远点,不掺和他们之间的事,也不管他们的府里的事。”

楚沐不禁看一眼他叔父,“您就不怕他仨走上歧路?”

楚修远点头,“担心。但我和你婶婶一想人的寿命是有限的,管的了一辈,管不了下一辈,才决定都不管。”朝几个孩子消失的方向看一眼,“他跟咱们不一样。我小时候和你小时候都担心一觉醒来匈奴围城。他们没这个担心,以后带兵出关,可能就不是打匈奴,而是保护商队。”

楚沐:“西域路上没有匈奴,还要保护?”

林寒接道:“有豺狼啊。如今往来西域的人少,税收不够官兵喝茶的。以后商人交上来的税比百姓多,朝廷有钱养兵,自然不介意护着商人出关。”

楚沐想象一下,“那得何年何月。”

“好好活着,总有一天能看到。”楚修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