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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扬闻言不由自主地想起村民皆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心里的不舒服因此消失殆尽,“对!随后孙大人问村民,那玉米地是谁家的,早几天都有谁来过。村民一边说是死者的,一边朝死者的邻居看去。”

大宝宝忙问:“是他邻居?”

楚扬:“对!”随即就忍不住说,“我们之前问他邻居最后一次见死者是什么时候,他邻居还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说有好几日了。本以为他在城里做工,没想到死了。说到最后还挤出几滴猫尿。要不是爹爹提醒,我们怀疑死者的妻儿都不会怀疑他。”

林寒不关心这个,“因为什么杀人?”

楚玉接道:“因为地呗。”

林寒感到奇怪,“田地?你又没去,你怎么知道?”

楚玉点头,“百姓把土地看得尤为重要。刚刚大哥说死者的脑袋是在玉米地里发现的,玉米高产,多种一垄就能多收半袋玉米粒。不是死者多种了他的地,就是他想占便宜没占成,一气之下就把人杀了。是不是这样?大哥。”

楚扬:“地是其中之一,其二据说死者的儿媳妇本是介绍给凶手的儿子的,那姑娘没看中他儿子,看上了死者的儿子,凶手就觉得死者家故意跟他作对。后来两人又在去田地的路上起了争执,他就冲死者后脑勺一下,把人砸晕拖到地里把他的头砍掉,然后故意埋在死者地里,希望能吓一吓死者家人。”

大宝宝惊呼一声,“这么坏?!”

楚扬想了想,“怎么说呢。看起来不坏,他在村里名声极好,但奇怪的是没人敢跟他打交道。村民起初说不上来为什么,就觉得他人严肃,不可开玩笑。今天出了这事,村民们找到原因,他那个人危险。趋利避害乃人之本能,所以潜意识跟他保持距离。”

大宝宝转向他娘亲,好奇地问:“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伪君子?”

林寒笑了。

大宝宝顿时知道他猜对了,随即问楚扬,“那个坏蛋判了吗?”

楚扬:“没判我也不会说他是凶手。孙大人觉得他太残暴,判了斩立决。后天午时三刻,西市菜市口斩首,你要不要去看看?”

大宝宝连连摇头,“又不是什么好事,我才不要去。再说了,我都跟太子约好了明天去东市。”

楚修远不禁问:“去东市做什么?”

大宝宝道:“不做什么,就是去逛逛,我都好些天没去过东市了。”

林寒:“太子是不是说他想出来透透气?”

大宝宝有点意外,只有一点,“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娘。”

林寒笑道:“那你们多带几个人。中午早点回来,晚了我可不等你们。”

大宝宝摇摇头,“不用等。沐哥的岳母又在东市开一家食肆,上次在东市见着我非要让我去她家店里用饭。我跟她说有事急着回去,下次再去。我和太子说好了,这次就去他们店里用饭。”

楚玉不禁打量他一番,“孙家夫人请你过去吃饭?”

大宝宝道:“对啊。不行?”

楚玉:“她应该请的人不是我吗?他们店里用的食谱都是我写的。”

大宝宝很想送他二哥一记白眼,恐他二哥揍他,使劲忍住,道:“还是我画的呢。再说,人家用的食谱是花钱买的,又不是你送的,干啥请你?”

楚玉:“为什么请你?”

大宝宝也不知道,但他能感觉出他沐哥的岳母不是跟他假客气,“大抵她觉得我聪明,日后也能像爹爹一样成为大将军,就趁着我还小好好讨好我,他日有需要我的地方,也好开口找我帮忙。”

楚玉上下打量他一番,“匈奴都被沐哥和爹爹赶回祖坟,没仗给你打,你拿什么成为大将军?再说了,有沐哥在,哪儿用得着你。”

大宝宝道:“我才十三好不好。再过十年爹爹老了,沐哥也不能再当先锋官,他俩加一起没我一个人杀的敌人多,大将军不是我还能是谁?”

楚修远不禁提醒他,“大宝宝,你爹我今年才四十岁。”

大宝宝点头,“我知道,四十不惑。”

楚修远噎住了。

林寒乐了,赶在楚修远揍孩子之前开口道,“天快黑了,用饭吧。大宝,明天还去不去廷尉衙门?”

楚扬道:“不去。娘有事?”

林寒:“娘给你买的宅子去看过吗?”

楚扬暂时用不着,也知道他娘亲眼光高,不可能委屈他,就没去看过,“怎么了?”

林寒道:“明儿咱娘俩一块去看看,你瞧瞧怎么收拾,让丫鬟给你收拾一下。”

楚扬心中一突,忙问:“收拾好了我搬过去?”

林寒知道孩子不想搬出去,便说:“不是。先把果树栽上。”看一眼院中的桃树,“比如这种桃树,明年栽下去,要三年后才能结果。明年你十八,三年后就二十一了。那时候邀请朋友去你府上做客,也有东西招待他们。”

楚扬掐指一算,“四年?”

林寒:“一千多个日夜,早着呢。”

然而,楚扬平时上课,休沐日跟着楚沐的岳父查案,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时辰,林寒说一千多个日夜,楚扬总觉得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二十一了。

四年后的春天,二十一岁的千户侯楚扬入朝为官,从廷尉府小吏做起,堪堪弱冠的楚玉想继续上学,偶尔写本书拿去卖,过着米虫的日子,结果被皇帝商曜一句话送到太常身边。

此时的太常早已不姓陆,跟楚家也没什么龌龊,太常那边又是清水衙门,林寒对他很放心。

孙廷尉虽说已退下,但廷尉府的人跟楚扬很熟,林寒也不担心那些人欺负楚扬,所以她如今只担心楚大宝宝。

楚大宝宝已十七岁,林寒不乐意喊他大宝宝,他大概也觉得世间没那么大的宝宝,就让他娘亲喊他白白。

林寒第一次喊“白白”俩字,自个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干脆跟太子学喊他楚白白。

四月十五,上午,楚白白在太学,楚扬在廷尉府衙看卷宗,楚玉在给太常磨墨的时候,皇帝商曜悄无生气地来到楚家。

当时林寒在樱桃树上,楚修远和楚沐的长女在樱桃树下,前者忙着摘樱桃,楚修远忙着喂他大孙女吃樱桃,乍一看到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眼前,除了忙着吃樱桃的小姑娘,林寒和楚修远以及满院子奴仆都吓一跳。

林寒回过神就从树上跳下来。

商曜被她的动作吓个半死,不禁说,“你也不怕摔死。”

林寒:“陛下,容妾身提醒您,妾身才三十四岁,不是四十四,更不是年过半百。”

皇帝商曜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转向楚修远,“修远,听到了吗?你夫人在嫌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