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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也率先冲进厕所,在金瞳扭曲离奇的视野中,他清楚地看见天花板上趴着个面目狰狞的女尸。那女尸穿着一身脏兮兮的校服裙,长发低垂,倒挂在上面。姜也瞄准她射击,她被打得掉进左边一个坑位。

“救人。”姜也低喝。

女鬼掉落的厕所隔间传出凄惨的哭声,声音破碎,呜咽不绝。张嶷和李妙妙从他身后冲出来,直奔最里面的隔间,一把把人事不省的小白给拉了出来。姜也持续火力压制,女尸一探头姜也就点射。姜也现在的枪法很准,可朱砂子弹打入女尸的脑袋,只能逼退她些许,根本无法伤及根本。

姜也收了枪,女尸从厕所隔间爬出来,姜也一脚蹬上墙面,凌空飞跃而起,膝盖顶着女尸的背部将其跪压在地。女尸四肢乱颤,姜也先拗断她的两手,又取出手枪打断她的双腿,她终于无法挣扎,姜也的枪口抵住她的脊背,打出最后一枪。

四肢和脊柱都废了,女尸爬不起来了,哭声也停了。姜也站起身,回头看李妙妙和张嶷,淡淡道:“好了。”

张嶷望着姜也,嘴角抽搐。

“你确定?”

张嶷指着他背后,他皱着眉转回头,便见那女尸痉挛着身子翻过来面朝上,浑身发出咔咔怪响,四肢麻花似的弯折,又慢慢恢复原状。她挺着腰在姜也身前站了起来,浊*的眼睛一眨,一条细小的黑影在她的眼白上一闪而过。

那是……螾?

女尸又开始了呕吐,吐出许多黑漆漆的东西。

姜也来不及看她吐的什么,厉声道:“撤!”

李妙妙背着小白冲出厕所,姜也也倒退撤出。那女尸手脚并用,爬到了厕所门前,匍匐在地,露出阴森森的半个黑脑袋。她穷追不舍,根本没有放弃的意思。这厉鬼十分凶恶,弄不死也弄不废,非常难缠。小白重伤,不宜颠簸,必须找个地方给他缝针。

姜也子弹打空了,靳非泽在他身后接续开枪。他一面换弹匣,一面道:“进盥洗室!”

张嶷打开盥洗室的门,探头往里一看,江老师已经不见了,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口敞着盖儿,露出黑乎乎的管道,那家伙明显是爬通风管道跑了。现在顾不得其他,张嶷先把李妙妙和小白接了进来,然后探出头喊靳非泽和姜也:“你们快点!”

朱砂子弹对女尸的杀伤力太小,她不躲不闪,顶着弹雨爬出来,嘴里不停狂呕。

她和姜也靳非泽的距离太近了,他俩没有时间进盥洗室再关门,一定会被女尸截住。姜也道:“你进去,我引开她。”

“如果我拒绝呢?”靳非泽不动身。

“服从指挥。”姜也声色凌厉。

“忍你很久了,小也,我讨厌别人命令我。”

“我不是姜也。”

靳非泽笑了,“那你凭什么命令我?”

女尸蓦然暴起,朝姜也扑了过来。她锋利的长指甲穿过弹雨,在姜也肩上划过。淋漓的血珠飞入空中,姜也侧身避开女尸的冲撞,斜刺里靳非泽却忽然踹出一脚,直接把他踹进了盥洗室的铁门。

姜也眸子一缩,眼睁睁看着靳非泽与女尸在窄小的通道里面对面而立。女尸要冲门,靳非泽抓住她头发,把她掼回女厕。靳非泽还有闲情朝他眨眨眼,悠然自得地微笑,“等我回来,再乱跑就废了你。妙妙,看住他,关门。”

李妙妙一拉铁门,吱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响,像把小刀似的拉着耳膜,门缝细窄的视野里靳非泽身影一闪,消失在通往走廊的拐角,女尸手脚并用追了上去。李妙妙阖上铁门,扣上门锁。

张嶷看姜也一直盯着门,道:“放心啦,阿泽不会有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他是凶祟,很牛逼的。”

李妙妙蹲在姜也跟前,黑葡萄似的大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姜也看。

姜也把她的头转开,她又转回来,继续盯着姜也。

“你干什么?”姜也拧眉。

“嫂子、说,”李妙妙很认真,“看住、哥哥!”

“阿泽让她看着你,她就会一直看着你。虽然你是……好吧,曾经是她哥,但她现在好像更听阿泽的话。”张嶷低头查看小白的伤势,“兄弟快来救人吧,你会不会急救包扎?”

李妙妙把她的背包递给姜也,这背包是个巨大的长耳毛绒兔,姜也找不到拉链。

李妙妙把藏在兔毛底下的拉链拉开,“嫂子、送的。”她眼睛亮晶晶,“限量、款!”

姜也:“……”

姜也在里面翻到了医疗包,给小白的伤口做紧急处理。幸好这家伙自己压住了伤口,血流得不算多,应该不用输血。姜也给他打了一针麻药,把伤口缝合。

小白流着泪说:“谢谢你们……”

张嶷拍拍他,“安心睡吧小老弟,咱可是大大的好人,绝对不会抛下你。”

姜也靠在门边听外面的声音,门外一片寂静,贴着门也听不到半点声音。靳非泽让他们在这里等他,以免失散,他们决定暂时在盥洗室休息。张嶷上了个厕所,眯了一会儿。姜也坐在地上闭目沉思,刚刚他在女尸的眼睛里发现了螾,经书上说螾断成两截还能自己拼回去,难道让她骨头复原的是螾?江老师“死而复生”,难道也是因为螾?

各人有各人的心事,只有李妙妙恪尽职守,盯着姜也,两眼瞪得像铜铃。

休息了半个小时,门忽然被敲响。

“开开门呀,我回来啦。”

是靳非泽的声音。

张嶷跳起来,说:“我就说他不会有事吧。”

说着他就要开门,姜也拽住他衣领。

“咋了?”张嶷问。

姜也低声道:“条例第7条,任何人敲盥洗室的门都不能回应。”

“可是这是阿泽……”

姜也镇静自若,“真的是他么?”

“开开门呀,怎么不开门呀?”外面的靳非泽又出声了。

听这个语气,确实有点怪怪的……但是靳非泽有时候就喜欢搞怪。张嶷看见门缝儿里有影子上下腾挪,似乎是门外的人贴着门缝,试图偷窥里面的景象。张嶷也贴在门缝儿上看,还没来得及看清,门猛地一震,外面的人在踹门了。

靳非泽的声音逐渐破碎,变得扭曲尖利,“怎么不开门!婊子、贱人,快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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