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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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日记本被封存在皇室图书馆中,想来你能看到的话,帝国还在存续,否则这一切都会被摧毁。
就让我假设你已经猜到了真相吧,这样说起话来会容易许多。
简明扼要的说,我们的先祖并不是所谓‘海的彼方’来客,而是来自门的那边,兰蒂斯家族确实曾经费尽心思也想要再打开一次门,毕竟这是先祖的夙愿。
很可惜,直到先祖逝去,那扇门也没有打开过。
直到兰蒂斯家族的某位血亲,成为了至高无上的存在。
——我这样说,你应当知道我指的是谁,我不知道你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这位血亲能够达到怎样的层次,会不会被提及便会注视,所以以下都用“这位血亲”来替代。
直接说结论吧,这位血亲发现了推开门的办法。
纯血的兰蒂斯直系后裔中的女性,在晋升到奥术法师的时候会觉醒真正的血脉力量,无论是亚兰蒂斯还是莫兰蒂斯都一样。
近千年来,兴许你注意到了,兰蒂斯家族从未有女性晋升为奥术法师的记载,最多也只是到大魔导师。这并不是因为她们能力有限,而是因为她们刚刚晋升,就成为了这位血亲的养料,神魂俱灭。
这位血亲应该快要打开那扇门了,积攒了这么多年的力量,我甚至怀疑这位血亲已经窥见了门后世界的一隅。
我也好奇门后是什么,好奇先祖的来处,但是我不能容忍这位血亲因为想要打开门而让整个兰蒂斯家族陪葬。
既然你看到这封信,想必还没有成为养料,请记住我的话。
不要晋升。
如果你已经有了后代,甚至不要让他们踏上魔法的这条道路。否则,以这位血亲的力量,让一个人成为奥术法师简直太过简单。如果已经踏上了魔法之路,那就去联邦吧,不要留在这位血亲能够注视到的地方。
除非这位血亲陨落。
普利策。】
安黛尔的声音回荡在这片空间里,读到最后,她的声音甚至带了一丝颤抖,最后,她骤然将信纸揉做了一团,捏在了手心,脸色更是出现了显而易见的惨白,并且抬手就准备将艾希曼推开!
艾希曼一言不发地倾身过来,飞快地掰开了她的手,将那封信重新展开,露出了安黛尔没有读出来的一行字。
【看了这封信,你也知道来龙去脉了,不要怪我,我们圣山见。】
他的脸色骤然变幻,抬手将那封信一把扔了出去,然后抓住安黛尔的手,两个人的身影瞬息之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就在信被扔出去的瞬间,整张信纸悄然消失在了空气中,随即,整个空间都向着它消失的那个点收缩了过去!
最后,整个空间都陷入了一片诡异的状态,这里仿佛包含万物,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只有飘荡在一片虚无最中央的一个黑色幽暗的点。
过了许久,那个点的能量似乎用尽了,逐渐散发出了亮光。
之前被它吞噬进去的空间又被吐了出来,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没有变化,但那本日记却已经消失了,而这个房间所有“活着”的气息都已经在刚才的突变中彻底扫荡安静,又恢复了绝对的寂静。
艾希曼几乎是狼狈的带着安黛尔出现在了图书馆的外间,他的速度已经足够快了,但是在他带着怀里的安黛尔落地的刹那,他的衣角还是被齐齐切去了,随即,他的整件外衣都像是溃散一般变成了尘埃。
安黛尔惊魂未定地看着他,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除此之外艾希曼并没有任何别的伤口,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然而她才松了口气,艾希曼的身形却踉跄了一下,然后抑制不住地吐出来了一口血!
赫伯特老先生瞬间出现在了艾希曼身后,他抬手将一缕光芒打入了艾希曼的体内,艾希曼的脸色这才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看了什么不该看的?”赫伯特老先生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问道。
艾希曼扶着安黛尔的肩膀,重新站直,血迹沾染在他的唇上,竟然有几分妖异的美,他抬手毫不在意地将唇边的血迹擦掉,然后勾了勾嘴角,语气中更是透出了几分森然:“是他写了不该写的。”
赫伯特老先生说话间向着暗门的方向看了一眼,显然是注意到里面似乎有什么异变,但他并未多说,只是又看了安黛尔一眼:“兰蒂斯家族的秘密?”
不等安黛尔和艾希曼回答,他嗤笑了一声,将手背在了身后,向着自己晒太阳的躺椅走去:“要死也别死在这儿,麻烦。”
老爷子在图书馆久了,脾气带着古怪,安黛尔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到,她认真地向着赫伯特老先生的背影行礼:“感谢您的出手。”
她已经感觉到了,刚才赫伯特老先生出手的时候稍微带起的魔法余波至少是奥术法师的层次甚至更高,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以安黛尔目前的水平,不一定能对艾希曼有效。
她扶着艾希曼,身形从原地消失,再短暂的出现在了皇宫门口了一瞬,随即传送回到了安努克伦斯公爵府的卧室里。
虽然经过了赫伯特老先生的及时出手,艾希曼已经没有大碍了,但是到底还是在这样极限出手的情况下有点力竭,需要好好休息一场。
安黛尔坐在床边,看着艾希曼迅速进入了自愈的昏迷中,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说一开始,她还对普利策帝君这种玉石俱焚的心态感到震撼,甚至试图努力抛开所谓“灭族”的惨烈去理解他的话,那么现在,安黛尔的心态只剩下了全然的愤怒。
无论是对普利策帝君所提到的所谓“这位血亲”,还是对普利策帝君本人。
如果刚才不是艾希曼在,她肯定已经陨落当场了。
如果不是赫伯特老先生出手相助,艾希曼此刻定然生死未卜。
而这一切的源头,说到底是她实力不允许吗?
不是!是那个狗比“这位血亲”阻碍了她晋升的道路!
再想到刚才自己只是看了一封信,就差点被那个普利策帝君跨越时空杀掉,安黛尔的心底燃起了一团比之前更盛的火。
血脉不是她能选择的,是天生的。
凭什么她有这样的血脉,就一定要承受这样的命运?
凭什么她的命运要被别人决定?无论是看似占据道理的普利策帝君,还是想要拿人当养料的“这位血亲”,从本质上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说之前她和希薇所说的“我会以命相搏”只是某种想要煽动希薇而说出口的临时决心的话,此时此刻,安黛尔是真的有了这样的念头。
她不服,她不愿低头,她绝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