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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等那位猎户走了,萧君泽略微松了一口气,拖着咬住他衣角的小老虎,飞快退回陷阱之后。

然后飞快把已经打空的左轮装上新弹,这才微微有了些安全感。

刚刚他是真的很慌,穿越过来到今天就没有一次那么慌过——不是他自夸啊,如果当时那人当时真贪图他的美色,他可能真要的吃亏了,因为那时无论是体力还是武器,都在他最低谷的时候。

他甚至都在想,对方是要带他回住处,还是在老虎洞里凑合着睡一晚,以及睡完之后,该怎么把他灭掉了……

倒不是他多心,而是他这身体确实有这资格。

所以,那少年最后居然还君子地离开,倒让他的心出了不少好感度。

可能是喝了两口酒,萧君泽觉得自己恢复了一点体力。

这时雨势也小了许多,他去周围林中转了一圈,打了一只兔子,提回来时,那的兔子还在蹬腿,萧君泽看小老虎嗷嗷叫着的,又觉得那少年一时半会回不来,便把兔子的伤口凑在的小老虎嘴边。

虎子天性似乎被触发,几乎瞬间就咬住,大口吮吸起兔血,用出了吃奶力气。

萧君泽有些无奈,先前打猎,处理猎物用的是元恪的佩剑,如今他手上没有刀具,难道要茹毛饮血?

倒不是他矫情啊,而是他如今这点力气,是真不可能撕开兔子的皮毛,这可真尴尬了。

他决定等一下,看那位猎人回不回来。

……

好在,他等得不是太久。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那猎户便牵着一只的灰色的绵羊,背着大背篓,提着水壶,寻觅着先前留下的记号,找到这个洞穴。

“久等了,你饿了吧。”他微笑着把羊拴在洞口,从怀里摸出两个还热乎的鸡蛋,“先吃点这个,垫垫肚子。”

萧君泽是真的饿了,微微点头,便坐在的洞穴边,轻轻磕开鸡子,剥开蛋壳,便咬到了微微发黑的蛋黄。

平日里他不太喜欢吃煮鸡蛋的蛋黄,觉得太噎,但这时候却觉得蛋黄比蛋清香太多,一时间忍不住咽了口水。

唉,还好没让青蚨看到,不然他说不得要心疼哭。

而同一时间,那年轻的猎户先是从背篓里拿出一把扫帚,然后便弯腰进了那洞穴,将那洞穴打扫一番,不得不说,老虎也是极爱干净的动物,不但不在洞穴里吃喝拉撒,而且平时里的食物都会掩埋好,从而隐藏行踪。

洞里的一些异味,大多是小老虎的。

他打扫完后,又从背篓里拿出两张稻草席,一张铺在地上,一张卷好放在一边,再把木头架子支起,挂上一个陶罐,又从的背篓里掏出木头,拿燧石废一番功夫打了火,又从葫芦里倒出水,放陶罐里煮上,把兔子尸体从小猫嘴边扯下,麻利地拿刀剥皮去脏,切成小块,放陶罐里一起煮了。

然后给萧君泽准备了一些草编垫子,再从背篓里翻出一把不大的斧头,把周围的灌木采了一些,用树藤编了个十分简陋、仿佛一踹就会散伙的木门,最后出去,不知从哪里把大葫芦的水装满,在洞里用木钉打进去挂住。

做完这些,他这才把小老虎用自己外套包裹了,抱到母羊那去。

看萧君泽目光有些疑惑,他解释道:“母羊产奶时,易受惊,用我的味道掩盖一下,才方便它喝。”

说着,把小猫咪,放到母羊身下,果然不见母羊骚动,小老虎则又大口大口地饱餐起来。

萧君泽这才打量起这小小洞穴。

被他一番收拾后,萧君泽突然觉得,这不是一个虎穴,却可能是个士人的隐居之地。

“我这还有些干粮,”喂好了小猫,那猎户有些遗憾地道,“我如今也暂时没有容身之地,只是过些日子,等安定下来,再带你回家了,或者你说说家里何地,我可托人帮你捎个信。”

“那倒不必。”萧君泽回想一下,如今局势未明,他只要伤势好些,便能自己回去,完全不需要托什么信,崔曜虽然就在不远,但先前洛阳大变,他需要对方在襄阳坐镇。

于是,两边都没有再说话,只有陶罐里煮着的兔子肉咕咕作响。

过了一会,萧君泽好奇地问:“你眸色特异,可是羯人?”

对方看了他一眼,笑道:“并非蓝眸便是羯人,我曾外祖是素叶城人。”

“素叶城?”萧君泽有些好奇地问。

对方轻叹一声:“这事说来话长……”

于是,他便娓娓讲起一段过往,汉朝之时,丝路通畅,大汉执掌西域,河中康居一带的牧民渐渐变成了沟通丝路的商人,来往东西两国之间,积累了大量财富,但这美好的日子,随着大汉帝国的崩溃衰退,匈奴、鲜卑先后称雄西域,掠劫商队为奴,很多河中人便成为他们的奴隶。

他们被叫做羌渠之胄。

后来,这些胡族内附晋朝,分散于晋国北方,每个胡族住在那里,便以住处称族名。

比如羯人住在并州的羯室,就是羯人,卢水胡住在左扶风的卢水郡,就叫卢水胡,而他曾外祖,被称为羌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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