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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气息在两人身边蔓延,萧君泽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缓缓道:“那时,我心很乱,又发烧了,身上又痛,还冷,总有一种到不了明天的感觉……”

青蚨断然道:“胡言,你便是剩下一口气,也不会如此乱来!”

“倒也不是乱来,”萧君泽其实这几天也在逃避那晚的事情,有些无奈地道,“我这身子,你也知道的,抱着人蹭了几下,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那时我脑子乱,虽然能控制,却又想起大兄他们因为各种规则、道德,宁愿将自己性命交给他人,实在是愚昧之极。”

他沉默了数息,又低声道:“那时我有点上头,身上又、又有些不适,就又想着,那我为什么要在意那么多,想做又如何,又不是什么大事,随着心意来就好了,瞻前顾后,太没意思了!”

简单点说,他这身体那时有情动了,他一时大意,忘了闪,加上心情不悦,就干脆放纵了一把。

青蚨眉头都是焦虑,他起身走在屏风前走了两步,神色凝重:“那男人呢,灭口了么?”

萧君泽小声道:“这,他当时也不是很愿意,我又岂能过河拆桥……”

“笑话!”青蚨冷哼一声,“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那男人不过是用欲擒故纵之计欺你年少罢了!你若不忍心,我去把事办了……”

萧君泽轻咳一声:“青蚨,这,不太好,他还救过我一命呢……”

“你也需要人救?”青蚨不以为然,“以你的本事,不把人折腾到求救,已经是手下留情,别被男人骗了,听我的,你的秘密不能让人知道。”

“青蚨,我也不怕让人知道啊,”萧君泽柔声安慰他,“容貌身体,父母所给予,天道所授,既立于世,有何可惧?”

青蚨冷哼一声,道:“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杀那男人。”

萧君泽抱住青蚨,突然发现自己比他高了,顿时心花怒放,将下巴搁到他肩上:“青蚨啊,人头不是韭菜,割了还有一茬,你也不想我成为一个暴君吧?算了算了,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青蚨看着君泽,后者也温柔地凝视着他。

对视许久,青蚨长叹一声:“陛下啊,你总是什么事都有理由。”

萧君泽抿了抿唇,才幽幽道:“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由道理来定,有些理由,只是给愿意听的人才有用。”

青蚨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轻声道:“冯司徒的事情,您还没放下么?”

“我想了很久,他为何要那样做,”萧君泽轻声道,“后来,我有猜测,也许,他只是在用性命,教我一件事——人心不可欺。”

青蚨沉默。

“我也好,元宏也罢,都没有去问过他的意见,”萧君泽坐在榻上,回想着那一日,阿兄的眸光没有怨恨,也没有遗憾,“所以,他选择了自己想选的路,也不必来问我。”

他已经不再把这世界当成游戏,也许这样的离开,对他们都好。

青蚨拉住他的手,拉他躺在自己腿上,给他按了按起了额头:“最近没好好休息,眼下都青黑了。”

萧君泽轻笑一声:“青蚨,你知道么,你不在,我才发现,熬夜其实很解压的。”

青蚨冷声道:“是么?”

萧君泽于是不说话了,再说,好不容易哄好的青蚨,又要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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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蚨腿上睡了一觉,萧君泽觉得精力充沛,又把大纲完善了一番,便想着的要去襄阳城的工坊里视查一番。

但青蚨却坚决要他至少带上五个护卫。

萧君泽觉得麻烦,于是决定先不出门了。

嗯,按明月的回报,桓轩好像又回山去了,那,得换个人,来为他搜集襄阳的各种底层消息了。

于是,在分开五日后,萧君泽终于又想起了贺欢。

他召来了斛律明月。

先是问了一遍诸军的新选拔做得如何,然后便提起了,想在军中办了一个“夜晚小课堂”,希望让每军都来听一节课,但是要看看有多少人感兴趣。

“属下这便去安排,”这是小事,斛律明月当然满口答应。

“另外,还有一件事,”萧君泽指了指旁边的一盏琉璃灯,“你去告诉贺欢,他如果想要求学,一但在我的阁楼看到这灯亮起,就可以来寻我。”

斛律明月看着那盏灯,一时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怎么了?”萧君泽问。

“这不是约那桓轩的灯么?”斛律明月还是没忍住,“您、您都不换一盏么?”

“那多浪费,”萧君泽还以为是什么事,摆摆手,“他们要是都看到了,就一起来呗。”

斛律明月突然心生怜悯,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在怜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