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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空间里,白雾弥漫。

萧君泽有些迷糊地拿着手机,看着上边的贴子,感觉上边字正如水一样,轻缓地滑过大脑皮层,不留下一点痕迹。

“到今天为止,第一次修法会议的举办,都被认定为是封建王朝向新的体制前进最有力的证明,虽然这一次的修定法令十分简陋,但他第一次让普通的中小地主、手工业者、少数民族、以及地方代表参与进入了朝廷的律法修订!是无可置疑的社会进步……”

“反对,襄阳城的民主决议比南朝修法会要早整整三个月,而且修法由更底层的乡、县一级的代表加入,这才是真正的进步,南朝不过的东施效颦而已,而且南朝法会最后还需要萧菩萨和君主准许,表决权在哪里?权力在哪里?”

“不是大部分都通过了么,那么完整的文件记要,博物馆里甚至放着当时夷人与汉人约定契约,连手印都还在呢……”

“呵呵,对啊,我大金陵的文物,国博借去到现在一百年了都没还,天理在哪里,法制在哪里,人性又在哪里?”

“不要胡搅蛮缠,这种东西当然应该放在最好的保温室,说修法大会,那次整整两个月,还有萧菩萨画出了当时的盛大的场景,是他唯一流传下来的画稿,这不也在你们金陵么?那么多好东西,分一点出去怎么了?”

“唉,你们怎么都说法会啊,不说我萧的美貌么?”

“我萧美貌没什么好评的,相关记载能从不同的史书里摘一万字下来,咱们不如说说他的本子……”

……萧君泽骤然一惊,从床上挺起来,看着四周还是漆黑一片,喘息了好几口,这才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都做什么乱八七糟的梦。

他起身拿起床头的水杯,顿顿了几口,又重新躺下,把自己裹成一条,倦缩着继续睡。

但却睡不着了,毕竟他这几天吐得厉害,躺床上睡久了,便有些昼夜颠倒。

于是便起身在火石灯上摸了一把,火花激发起琉璃盏里的灯芯亮起,他裹上斗篷,在凭几边缩成一团,翻看着最近的奏疏。

本来想坐在新打的桌椅上,但最近他挺坐着很不得劲,反而是这种蜷缩的坐姿很舒服,便又把这些跪座的案几重新摆了出来。

明亮的灯光下,纸上密集的字迹很清晰地印入眼中,这是梅山的两只蛮族,梅氏和扶氏,都想率众内附,愿意接受朝廷统治,希望封个爵位,让他们不用抵御日渐壮大的官兵和士族。

这倒不是什么问题,朝廷在湘州的治所范围差不多就能辐射到长沙,再远的便是岭南群山,只不过在南朝工业、制糖业迅速发展后,劳力缺口很大,在南北无战事的情况下,岭南便是一个既能拓地,又能贩奴的优秀的目标。

让他们内附可以,但他们占据土地范围必须在内附后厘清,否则将来冲突不知会有多少。

萧君泽拿自己改装的钢笔写了几个批注,便去拿下一本。

就在这时,门口有声音敲响,有人冷冷道:“陛下醒了,怎么不知会老奴一声?”

“进来嘛。”萧君泽无奈道,“我不喜欢有人服侍,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再说你如今是大内总管啊,成天睡在我外间像什么话……”

“水冷了……”青蚨举起水杯,“你还喝了半杯。”

萧君泽默然,突然委屈道:“青蚨你变了,你如今只关心我的孩子好不好,一点都不关心我了!”

青蚨怔住了,他的大脑有些转不过弯来:“啊这,孩子不在你肚里吧,关心孩子,不就是关心你么?”

萧君泽抑郁地坐在那里,垂头不说话,问话也不答。

青蚨急了,急忙让人把夜寒露深的三更天把被窝里的魏知善拖过来,为陛下一番诊断。

魏大夫不愧的经验丰富的圣手,很快便得出了结论,对青蚨道:“这生产之事,对母体身心都是很重的负担,陛下又有国事之重,平时本就心力不足,你又成日管头管脚,自然心情抑郁,这凡事顺其自然,像从前一样,陛下自然心怀朗朗,再不纠结抑郁了。”

青蚨大悟,立刻表示不会再如此小心。

萧君泽低声问了句真的么,青蚨表示绝对真的,请陛下放心,然后走了。

“唉,你这问得太快,”魏知善笑道,“青蚨看出来你装的。”

萧君泽轻松地笑道:“那就看出来呗,再这么下去,还没生我就怕就要产后抑郁了。”

“什么是产后抑郁?”魏知善飞快挪移到他身边坐着,帮着添水煮茶,“陛下你都没怎么和我说过生产的知识呢,如今为天下,便多说一些呗。”

萧君泽白她一眼,但也没有头铁,给她讲起了食补、维生素、钙等重要物质与生产的关系,但多的也没有了,毕竟他的知识点也都是道听途说的。

魏知善拿着君泽的笔,在一张奏书的长得惊人的问候前奏背面一一记下,然后撕下带走,这才感觉被拖出被窝气消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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