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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管上几十上百人的王府,只需要管几个煮饭、洒扫的婆子,平日里管教子女,也顺便操心一下长子的人生大事,可惜那位没有女儿,不然以她夫君与那位的关系,倒还真有可能定个娃娃亲。

她随意拿起一张绣品,便见一个背着小孩的妇人,抱着沉重的包袱,从门外走来。

那妇人二十六七,满头是汗,小心地到柜台边,将包袱打开,里边是一层层良莠不齐的绣品,带着一点讨好的意思:“掌柜,你看这是咱们村里四十多户人家连夜赶出来,七十二张芝麻高升图,我都看过,没有问题。”

那掌柜一张张挑剔地翻看过去,从相同的花样中,找出几张有些瑕疵的:“这几张,绣得差了,只能按线钱收,每张二十文……”

他的熟练地拨动地算盘,道:“一千四百二十六文,愿否?”

“愿意,愿意!”那妇人连连点头,眉眼间都是喜意,将钱收下,“这钱够村里买上一头牛犊了,还能再买只猪崽儿,到时年尾,村里都能吃上两斤肉了。”

李媛华忍不住好奇道:“就你一个人来么,怎么回去啊?”

妇人笑道:“咱村口有人来接,这路途远,找经过大路的商队搭个牛车便回去了,沿途有游缴巡逻,也不怕歹人,再说了,城中的律法严着呢,一有这种事,都是严惩的。不过若是百里外的村子,就不敢如此,需要乡里组织大商队过来才成。”

李媛华感慨道:“那是真的厉害。”

妇人,怀揣着的钱财,背着小儿,居然也敢独自出来,这种事,在洛阳都是不敢想的。

那妇人似乎谈性上来了,看她外来人,便提起襄阳的好来。

前些年,她遇到难产,怀里胎儿的肩卡住生不出来,是这里的大夫把孩子的骨头折断,这才母子平安,如今襄阳的妇人,找接生都要求是去医院里学过、拿了凭书的妇人。

有钱的更是直接在医院里生育,村里的男人也不敢像以前那样随便殴打妻子了,因为妻子会跑到城里来,靠织布过活,找都找不回来。

小孩发烧狠了,也有神药能用,不收人头钱,小孩也敢多养两个了。

总之啊,这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

当然,也有不好的事,提起这事,妇人便有些愤愤不平:“这襄阳里,有一半士卒都是六镇胡人,剩下一半才是咱们汉人,这哪里行呢,将来万一这些胡人当了大官,又来欺负我们如何是好?咱村里有一家儿郎,进了军中,平日里写家书,都让他要英勇些,莫要被胡儿比了下去。”

说到这,她又更生气:“我家大儿十五岁了,明明已经过了武试,没想到居然败在文试,唉,这骑枪队也太难入了,我儿还在家补着书,想着明年能再试一次,入那骑枪队呢,家里的老驴背上的毛都快叫他磨平了。”

她这绣品,有一半都是为了儿子读书。

居然,庶民不怕征丁,反而还让孩儿入伍?

李媛华倒吸了一口冷气,无比庆幸和夫君来了襄阳,这要是像元修那样死硬,岂不是等死了?

明白这点后,她神情便温柔起来,也想着讨要一个关系,让次子女儿们也早点去当陪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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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建康城,萧衍又忙到傍晚,本能抬头看着空荡荡的王座,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好嘛,不但不回来,还要再生一位公子了。

他忍不住磨牙,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忍住不谋朝篡位。

就在这时,一位小黄门匆忙过来:“尚书,谢国舅突然染疾,昏迷了。”

萧衍微微皱眉,担忧之余,又有些幸灾乐祸:“这下好了,那位,是非回来不可了。”

朝廷里有谢澜与他相互平衡,诸位大臣都能维持表面功夫,一但谢澜出事,他当然不会独自当那靶子,必然是要甩手的。

这种局面,陛下想不回来都不可能。

除非他真想看着南国一点战火,让他的襄阳也陷入麻烦。

嗯,可是他如今不方便吧?

他想了想,还是写信过去,将这事通知了陛下,同时在信中劝他,让他生完孩子再回来,免得路上出事。

但把信送出去后,他又忍不住冷笑起来。

那位陛下,生性独断专行,自己说的话,他必是不会听的。

想到这,他不再管此事,而是继续工作,拿起一封降书,这是一位北方的六镇降将,想投奔南朝。

他批了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