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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是什么?

快乐的就是每天都有不同的惊喜。

上党那些相互拆台的士族们应该是很快乐的,毕竟他们如今就算隔三差五地被抓去服劳役,也没有一点要滚出上党或者不聚众打牌的意思。

相反,他们很擅长在其中找到新乐趣,比如现在被抓去服役的他们,就是“卓尔不群”、就是“不受拘束”、就是反抗“上党郡守的恶政而置个人荣辱于不顾”,甚至上党的警局还成了他们攀比的工具,要是一个月不进去个三五次,就代表你泯然众人也,你甚至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士族。

他们把自己的劳役当成是“放荡不羁、蔑视礼法”而受到的折磨,而他们在这种折磨下威武不屈,富贵不淫,贫贱不移——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刷声望的好地方。

要知道在竹林七贤之后,士族视声望如性命,想尽办法在刷,何曾一餐吃万钱是刷声望,石崇王恺斗富也是刷声望,王衍谈玄来刷,山简靠喝酒刷——反正就是能怎么特立独立,就要怎么特立独行,然而这些法子有个坏处,就是一个人用过后,别人再用第二次,就是拾人牙慧,不但刷不声望,还要被人鄙视。

后来单人不好刷时,大家又想办法组团来刷,于是便诞生了什么“金谷二十四友”、“江左八达”、“温氏六龙”……

如今上党这地方多好刷啊,只要打打牌,被抓几次,再发表一点不同意见,便能传回洛阳,再由洛阳传到天下,简单又方便,这时不刷,还待何时?

他们有时好几人在警局里遇到了,还会大呼小叫,高谈阔论,再加上有的是读书人捧臭脚,很快,“上党九八七六五四杰”的名声就快出来了,至于这名声里的数字随时在变动,是因为此事一出,很多想刷声望的人过来了,也在传播时顺便把自己的名字加进去。

魏瑾被他们这种骚操作搞得牙都痛了,这些家伙简直没有一点逼数,负责劳役管理的玩家们向她抗议好多次了,说这群家伙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话,叫嚣着要给钱来他们这里“包月”,他们服役时不但干不好工作,还要磨磨蹭蹭,就想多待。

给他们安排做采石挖矿的工作吧,他们做不下来,再说这是重刑犯做的工作。

给安排扫街搓线这种轻松工作吧,又悠哉悠哉总做不完。

魏瑾对此非常生气,大怒之下,于是把这些赌博者的劳役安排成了去沤肥处服役,每天去下水道里捞肥,她还真不信了,有种你们挥着粪勺还能继续刷声望。

效果立杆见影。

这些士族们再也不急着入狱服役了,每次的牌桌上也都是谈谈玄说说道,再不高价赌博了。

当然,就算赌金小了,也不影响“长城牌”的销售。

做牌的玩家非常鸡贼地把牌分成两种,一种是竹制的,精致纤巧,价格便宜;一种是陶瓷的,入手温润,价格不菲。

前者无人问津,后者供不应求。

士族们谁要是买竹牌,那是要被耻笑的,甚至因为如今陶瓷只有上党能烧的出来,洛阳连盗版货都没有——你这要不是瓷的,就代表你家买不起正品,那可是极其丢脸的事情,不亚于后世在女人在姐妹里炫耀包包被认出是假的一样尴尬。

不过对于他们还能继续醉生梦死,魏瑾是服气的。

洛阳都快没了,他们依然在淡玄、饮酒,讨论着世间的道理,没有一个人有匡扶大业之志。

对了,倒也不是一个都没有,比如并州刺吏刘琨是有的,但这人也是三分钟热度,在大是大非上稳得住,奈何才能不够,最近听说和他父亲母亲每天打牌打得特别欢。

冀州刺史丁绍雄心是有的,奈何年事已高,能在老死前在魏瑾这买一股已经是极限了,帮不上更多的忙。

更多的小士族们,就是有心也不无力,因为九品中正制天然阻断了他们的上进之路,他们更愿意买军阀或者反叛者的股,毕竟功高莫过从龙,开国之功能让一个低等士族瞬间跃过龙门,居上顶峰。

所以刘渊这几年来,已经有了无数汉臣,甚至石勒王弥手下,都有了很多人投奔。

“听说石勒手下有一个叫张宾的去投奔了,我们上党居然一个名人都无。”魏瑾叹息道。

“张宾?”单谦之听着魏瑾的小声抱怨,撩了一下眼皮,淡定道,“人家两年前就来过了,当时对上党一番大赞,还向你求过亲呢。”

“……”魏瑾微微睁大眼眸,“还有这事?”

求亲的贴子,她一眼都没看,直接拿去当回收纸好吧。

单谦之平静地看她一眼:“上党繁华已久,怎会少人觊觎,谁若娶你,便有根基之地,更是如今,也有很多人未曾放弃呢。”

那些有点才能的,又怎会少了野心,美人与财富若能双生,瞬间就是人生赢家,有才之人不是没来过,只是都走了而已。

魏瑾轻哼一声:“随意,我也不缺什么有才之士。”

她有下极品人物很多了,多到都有些兜不住了,现在有点平庸之士挺好的,把根基再打稳点放这些牛人还差不多。

“那是自然,毕竟你有一世之人。”单谦之微微一笑,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情,他做为魏瑾的外挂,除了做一些这边的事情外,还要分心管理官网上的庞大数据,没有那么多时间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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