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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猗卢微笑道:“奇物再多,也是浮云,有卿足矣。”

他需要娶了她,不只能得到她的相助,还能得到整个北方的相助,他有预感,在草原上,肖晓并未出尽全力,她手下亦能招揽无数异人,加以时日,吞并其它鲜卑部族未必不成。

至于说代地,那是迟早之事,等和她有了子嗣,为母则刚,她难道还能不为后代打算?

更重要的是,嫡子必要二十年才得长成,他有足够时间不必担心儿子篡位,一举数得。

“呵,你这是吃定我会为了渤海公答应你啊,”肖妃横了他一眼,低头捧着碗,调侃道,“从前不见你心眼如此多,是和东边的慕容学的么?”

“偶有讨教,但说学,便过了。”听懂话里的试探,拓跋猗卢干脆面果断地卖掉了那位潜在的对手。

“这样么?”肖妃点头,“事情有些大,本姑娘得好好考虑一下。”

拓跋猗卢倒没说什么静候佳音,只是气定神闲地起身,微笑着离开了,便是肖妃只看他的背影,也能察觉到他心中的愉悦。

拓跋猗卢和慕容廆有枭雄之姿,历史上,因北方战乱,无数中原人投奔了辽东慕容鲜卑和拓跋鲜卑,慕容鲜卑因此强盛,并且在十六国来来回回建国五次,然而但不像记载那般,慕容廆和拓跋猗卢虽有野心,却实力不足,所以才支持拓跋鲜卑先来试探一番。

若拓跋鲜卑成功了,那么说不得慕容鲜卑,便要打辽东的主意。

肖晓晓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她当然有很多办法不动声色地杀死拓跋猗卢,但不能如此轻易地用起来。

嗯,那嫁了再杀吧,有了单于阏氏的身份,统领草原会少很多阻力。

而且,只有要嫁时,才能触动一些人的神经,让他们下定决心。

……

于是,很快,肖妃将要成为单于阏氏的消息传播开来。

飞快传到了各部头人的手中,按理来说,在草原上,单于娶阏氏并不是什么大事,女人在草原上的地位与货物并无二致——当年冒顿单于先后拿两任阏氏一杀一送人,但肖姑娘不同,她是渤海公手下干将,谁娶了她,便等于是得了渤海公支持,拓跋部的头人本就在边贸中占了大头,如今又娶了掌管商队的肖姑娘,会不会克扣他们之后的收入?

虽然很多人不满意不支持这门亲事,但礼物还是要送的。

很快,连漠北的丁零部都得到消息,派遣使者来送礼物了,但离得非常近,只有两百里不到右贤王拓跋六修却毫无消息。

这让拓跋猗卢感觉到了挑衅,他又加派使者,召见拓跋六修。

拓跋六修依然不来。

这让拓跋猗卢勃然大怒,这几年,六修的势力庞大,又带精兵在兖州多次立功,得到大量赏赐却不知上供父亲,早就让他心生不满,加上这几年幼子比延表现得更加聪慧武勇,让他看六修越加不顺。

如今,他竟大胆到连父亲的婚礼都不来。

再想到他对肖晓晓那几乎毫无掩饰的爱慕,更是让他不悦至极。

“召集两万勇士,”拓跋猗卢在大帐中冷冷道,“我要亲前去,自将这逆子擒回。”

……

王帐之中,正在准备婚礼的肖晓晓当然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她微微笑了笑,低头写了一封信。

随后,她吩咐人速速将这信送去五百里外的九原郡,交给中部大人拓跋普根。

这些年她在王庭也有不少人手,这封信便很快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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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九原郡中,拓跋普根收到了倾心者的来信。

信中,肖姑娘说起大单于拓跋猗卢即将迎娶她,但是拓跋六修因为弟弟和母亲的事情,他们父子两身了嫌隙,她不知如何是好,思来想去,希望拓跋普根能前去劝慰他们停战,毕竟,血浓于水、以合为贵。

拓跋普根反复看了几次内容,漠然地凝视站东方。

善良的姑娘啊,这草原之上,血脉,又能是多深的关系?

他是拓跋猗卢的侄儿,当年,拓跋部族分成三部,拓跋猗卢统帅西部,而他的父亲拓跋猗迤统领中部,才是晋朝亲封的大单于,但是父亲才刚去世,自己继承单于之位不到半月,拓跋猗卢便立刻领兵一统三部,夺了他的权位。

而今,拓跋猗卢连自己的儿子都容不了。

这真是……再好不过!

拓跋普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毅然道:“来人,清点所有可以上马的勇士,随吾去善无平定叛乱!”

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此役之后,单于之位,倾慕之人,皆要归他所有。

草原的儿郎不怕失去,因为曾失去的,总会夺回来。

就如冒顿单于,弱小时,将妻子送给月氏王,而强大之后,便剿灭月氏,又重新得回妻子。

单于,只属于他。

阿晓,也只会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