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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的子嗣这事, 可真是一把心酸泪,仿佛上天在用秦国来完成大一统后,就拔d无情地抛弃了这个王朝。

因为始皇的一统六国后的一路造作,天下人苦不堪言,大部分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王长子扶苏身上,这位年轻人谦谦君子、学问精湛、品德良善,他的师长们也倾尽全力也他灌输了仁善忠孝, 希望他能将天下从秦王的暴/政中解救出来。

然过犹不及,这位王长子的师父出生儒家, 直接上书秦王反对郡县制, 崇尚周礼, 希望秦皇分封诸子为王,这事直接造成了李斯进谏焚书坑儒, 扶苏为此劝谏父亲别这样残暴,秦王被儿子一怼,觉得这小子太软弱善良,回头就把他打发去修长城。

及至始皇病死在巡游途中,胡亥与赵高勾结, 矫诏继位,传父亲旨意要长城边的扶苏自尽, 扶苏手握秦国最强大的北方军团, 却连求证一下都没有,就听话自杀了,半点不让弟弟为难!

于是胡亥自此为了灭秦最大的主力, 一口气杀光了几乎所有重臣和兄弟姐妹,修改刑法,横征暴敛,六国之叛军眼看就要被秦国最后的名将章邯剿灭,他却疑心章邯不臣,断其粮草,把这位名将白白折在了巨鹿,成为另一位绝世名将的垫脚石——项羽获得史诗成就“背水一战”“破釜沉舟”。

可以说,要不是这两个儿子太奇葩,秦国绝对没有可能三年就灭,苟上个十几年毫无问题,再不济,关上函谷关,缩进关中天险,回头来个一统六国也不是没有机会。

二世而亡啊,严江想想就觉得遗憾,你说扶苏一个王长子,自杀那么麻溜干嘛,秦国的王权继承哪次不是各公子一起打出狗脑子的,你有蒙恬三十万大军,从秦直道杀回咸阳都要不了一月啊,而且都不过天险四关就能高速直达关中盆地,秦国主力一半在你手上,一半远在南越回不来,你倒好,说放弃就放弃了。

看到阿江一脸嫌弃,猫头鹰越发食不知味,戳着仆人就要他继续讲。

但严是多小心的人,只是蹭了一下爱宠的脸:“到底是秦宫呢,不说这些了,来,尝尝这个饴糖水,可惜甘蔗要全拿来留种,否则今年你就能尝尝红糖了。”

陛下没得到答案,不悦地踢翻了陶碗。

它为什么要学会教孩子,作为他的儿子,权谋治国难道这些不应该是天生就会的么?

……

秦王勤政,如今虽有纸出世,但各地的政令依然是竹简传书,他又喜欢事事过问,每日固定要批六十多斤的竹简,是以处理完政事后,已经是下午夕食的时辰了。

于是他就以此为由,找到了严江,吃了几口,就把话题一转,提到了各国君王继承上。

东周战国绝对是中国历史上最有混乱的一段历史,因为继人原因败国的数不胜数,随便一扯就能找到,于是秦王把目标指向老对头,提起赵武灵王的故事——说这位英名的君王胡服骑射,变法强赵,偏偏儿了养出问题了,生生把四十多岁的他饿死在沙丘行宫,若非如此,赵国或许能与强秦一争长短。

严江也是知道这段的,只是看秦王的神色就难免带了些悲悯,你倒是可怜起别人了,但以后你也死那地方了,还和咸鱼泡在一起,没比他好多少。

但话肯定不能这么说的,严江表现困惑,问道:“我还以为王上会觉得赵武灵王死的理所当然呢。”

赵武灵王那事也是堪称千古卓绝的骚操作,他为了真爱美人孟姚的遗愿,废了长子继承权,立真爱生的小儿子为太子,还把王位让给小儿子,自己当太上皇。这能看出他是个好爸爸,可这好爸爸就因为大儿子被废后没有怨言地继续孝敬他,他又后悔了,找到已是国主小儿子说:儿啊,你哥哥这么好,你看打个商量,我把赵国划成两半,他北王你南王,一国双王怎么样?

当然不怎么样!小儿子差点疯了,然后两儿子各自带兵真刀实枪地掐了一架,长子输了,跑沙丘父亲那求保护,父亲当然是选择保护儿子——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操蛋的事,无可奈何的小儿子只好对不起父亲与兄长,送他们先后归天了。

秦王面不改色道:“君臣孝道,天理昭彰,武灵王虽有错,但惠文王既已得王位,也不该赶尽杀绝。”

严江更困惑了,目光上下打量,几乎以为秦王被谁上了身,你什么时候在意过孝道啦?你要不要去看看那个接太后的车架,到现在还没挪过一百里呢!

秦王神色淡定,巍然不动。

严江这才缓缓道:“您说是,那自然就是了。”

秦王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又把话题专移到秦国,说秦国先前六世名君,大多没有父亲教导,不一样地各自立下功业,这是秦国君王血液里的天赋,不用学就会了。

严江微微皱眉,才缓缓道:“天将降大任,必受其难,这历代名君也是在受过质子磨难,自血火中磨砺而出,非是天生就会。”

“武王、孝文王皆不曾为质。”秦王随口挑出毛病,但此话一出口,他便觉得不妥。

严江更是忍不住勾起唇,但立刻又和秦王一起神色严肃,全当无事发生过——秦武王继位没两年就玩举鼎表演把自己砸死了;秦孝文王更惨,当了三天秦王就暴毙,让位给了始皇之父,拿这两个出来,只能证明对方观点。

于是秦王又悠然地提起了战国有名的诸王,然后发现有名的真的都是血火磨砺的,他冷漠地道:“让寡人之子为质,未免也太给六国涨脸。”

虽然为质只是两国互信的礼仪,但那是地位平等之时,他素来骄傲独断,大秦也无需给六国颜面,再者说,他志灭六国,交质子岂不是送的。

“不需如此,王上能抽空多教教子嗣,便可了。”严江来咸阳也有两三个月了,但就没见秦王哄过哪个孩子。

“不是时候。”秦王眉宇间越见阴鸷,把话题转开,论起救燕攻赵之事,还有严江先前给太子丹所提的庞煖撤军之事。

庞煖是廉颇流亡后赵国的又一名大将,他和李牧算是秦国攻赵最大的敌人,李牧抗击匈奴多年,守卫赵国北境,无法远离,如果庞煖有什么问题,赵国便只剩下一个李牧。

“王上啊,庞煖已经八十多了。”严江微微叹息,遗憾名将凋零,“长年领兵在外,他抗不住的。”

最重要的是灭燕国这事是秦国干的,秦国内乱两场,暂时没力气打赵,那么就代表赵国肯定拿不下燕国了。

秦王神色间略有得色:“赵国有良将忠臣不得用,焉能不灭。”

随后,他又试探道:“卿可有辅佐天下,教我……”

严江微笑略深,正要说话,便听秦王立刻道:“这农耕之事,便要依仗卿之所学了。”

“愿为大王效劳!”是这个啊,倒没问题。

严江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就见秦王又赐了两盆冰,很快地离开了,好像走慢了自己就会像毒杀狄奥一样悄悄整死他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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