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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两人在场中大打出手,蒙毅不但不拦,还悠然地另外倒了一杯酒,示意秦卒把去路挡了,让大家好好观赏舞剑,还称韩舞绵软如水,如今大家倒可看看秦地武风。

在场宾客瞬间冷场,面色不虞——你大军压境强索我国公子重臣,居然还如此炫耀武力,简直就是秦匪,难怪都是些黄钟毁弃,瓦釜雷鸣之徒。

蒙毅视若无睹,只是看严江又三两下拿下李信,遗憾地瞥了一眼远方,这才懒洋洋地表示天色已晚,谢谢大家捧场,各自散了吧。

于是舞者离去,贵人拜别,留下秦人与一名四五十来岁的清瘦文士,他一身锦袍,面色淡然,只是眉宇间竖痕甚深,似乎长期郁郁,比常人更显老态。

这应该是韩非了,严江突然就想起当年b站有一部动画里被狂刷的政非和良非,心想若知道有这样的年龄差,你们萌的cp怕是要凉啊。

“你怎来韩了。”李信收起剑,对严江愤然道,“王上对你何行宠爱?你怎能就此离他而去!?”

“这个,还真不知。”严江微笑道,“阿信你倒是说说。”

秦国君臣都甚少用表字,六国也因此称为蛮夷,字以表其德,暴秦无德。

“你在秦时,大王曾与你同吃同睡,言听即从!你离秦之后,他深恐你外出不便,称是奉王命出游六国,要诸君皆以礼待之,否则必不轻饶,”李信甚是不平,胸口起伏不定,怒道,“大秦数百年,你是第一个有此礼遇之人,如此都不是恩宠,如何才是恩宠。”

严江一时被秦王的骚操作煞到了,一时竟有些哑口无言,不由苦笑摸着陛下,对上首的蒙毅道:“郎中令认为呢?”

这么一搞,六国自然要供起他来,至于说用嘛——君不见当年苏秦入齐,直接把齐搞得灭啊。

蒙毅浅浅一笑,俊朗非凡:“王上所为,必有其因,毅不敢置评。”

李信寻思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便见严江已经跪坐到那清瘦文士面前,为其斟酒以敬:“久闻先生大名,有幸得见,可饮一杯否?”

“你怎么知道他是韩非?”李信好奇问。

蒙毅微笑道:“韩公子与我们秦人相差甚远,一见便知。”

他们一身杀伐之气,哪里沾得上半点文气。

韩非并不应他,只是目光如海,上下打量,仿佛想将他看透。

严江微微一笑,问道:“先生这是……想将我归入五蠹还是八奸呢?”

陛下瞬间落到他面前案上,也一脸兴致盎然,左右环顾,还叼了一杯酒,边喝边看。

韩非不语。

严江倒是悠然:“江自此来劝韩非大家,乃是念您学识修养,若无心事秦,还是莫要入秦的好。”

秦国的人和鸟同时皱眉,你屁股是在哪一边呢?

韩非闻言,终于开口:“为、为何?”

“一去无期,徒留性命。”严江微笑道。

“何、也?”韩非反问。

“存韩之心不事,灭韩之心无端,两两相对,便别想留下性命。”严江道。

“韩、非秦、之敌,乃赵。”韩非神色冷肃,他韩国如今郡之地,又能碍着秦国何事,“赵有强兵、秦难东出,灭赵,可强秦……”

“先生于术法之术天下无双,能救韩否?”严江打断他。

此话太过诛心,韩非一时间双目如血,面色之冷,几乎能不用酱油就将他吃了,韩国早已积重难返,他何尝不知,但他身为宗室,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社稷倾倒,宗庙败坏?

严江怡然不惧,反而优雅举杯,微笑道:“倒是先生之术,既可强秦,也可灭秦。”

“喀嚓!”猫头鹰一口咬破了酒杯,眉宇间尽是杀伐之气。

阿江素来不轻出妄言。

这是何由?

韩非终于面露冷色,怒道:“卿果、果是八、奸之首,同床在旁、流行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