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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要收的。”严江微微一笑,伸手接过。

几乎瞬间,异变陡生。

寒光凌厉,在木匣之下,一把短剑自下而上,直冲他心口而来。

严江微笑不变,手间暗扣的钢丝锯系敏捷盘绕剑身,五指如电,下了他手中武器,拿住手腕,顺势一震,欺身而上,扭臂锁喉。

整个过程不到两秒,荆轲已经被他按在地上,脸贴黄土,奋力挣扎。

“你的剑术不错,但暗杀嘛,还欠缺得紧。”严江叩叩他的头,悠然道,“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要这么水了。”

说罢,也没等他回答,果断拿起刀,一个刀背敲晕了他。

然后丢在街头,反正代地民风彪悍,打晕打死一两个人再正常不过,连过路的人都懒得多看一眼。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严江轻笑一声,余光一扫,便看到了远处小巷里的焦急少年。

真是初生牛犊啊。

他拿起荆轲掉下的那把短剑,缓缓走了过去。

少年手足冰冷,但终是没有落荒而逃,反而强自抬头,与他对视,仿佛在说,我不信你敢杀我。

“江兄留情!”旁边突然传来惊呼,赵嘉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目露祈求,“左车他只是一时冲动!”

下一秒,严江轻笑一声:“是么?”

血花轻溅。

李左车则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把已经完全插入胸口的短剑。

“一点小事,有什么不敢的。”严江摸了摸少年柔软的脸蛋,亲了一下,“下辈子,可不要这么冲动了。”

“严兄!”一个震惊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气喘吁吁的赵嘉整个人都惊直了,“你,你这杀了他,李家不会甘休的。”

“我已经留情了,没刺要害。”严江松开手,任少年倒地,唇角微弯,目光里却不见一丝笑意,“这已经是看在他爷爷的份上了,虽然呢,也不一定救得回来。”

“他还是个孩子!”赵嘉恨极自己来得太晚,悲声道,“他才十三岁!”

“那就当是作冲动的惩罚吧。”严江转身离开。

“江兄,我们,”才走数步,便听身后传来赵嘉压抑悲的声,“再也不是朋友了。”

“呵呵。要我割袍给你么?”严江讽刺一笑,脚步不停,只是回到小院,有条不紊地将东西拿上马车,牵上阿黄,给它堵上耳朵,在赵嘉痛苦的眼神里,轻声道:“驾!”

天马奋蹄,悠然前行,从两人身前经过,带起悠扬有序的车架之音。

扶苏左右看看,思考数息,才有点搞懂发生了什么,立刻皱眉,面露嫌恶之色。

马车甚快,数十息后,已经至城门前。

但就这一会,城门已经在喧哗之中关闭,看着前来的马车,纷纷举起了兵戈:“接军令,即刻起,不许外出。来者止步!”

严江怜悯地看了他们一眼,突然抬手,将一个灰色布包放在城门口,在士卒戒备的眼神里退后几拜,指尖突然貌出一团火焰,抬手将那火折丢在布包之上,然后给扶苏捂住耳朵。

应在众人茫然之迹,天降霹雳,振耳欲聋,城门顷刻间四分五裂。

这是什么天神术法!这可是挡过十万匈奴的城门啊!

他们干了什么?

居然敢对神仙无礼!

还能站起来的士卒几乎是几乎跪在地上叩首祈求饶命,被波及的也顾不得伤痛,三乎上神宽恕。

阿黄很淡定,严江只是抖了缰绳,淡然架车,从他们身边驶过,进入官道山岭,远远消失。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又不是第一次。

所有的恩情,友谊,或者别的什么,在家国利益面前,从来就不值一提。

扶苏抱紧花花,更加乖巧了。

只有猫头鹰晚上醒来时觉得不对,左思右想,飞回去看了看。

……

夜半时分,郡城炸破的城门依然冒着青烟,有碳火未熄。

还有庶民前来跪拜求安。

李牧看着这一幕,神色疲惫,回头问道:“车儿如何了?”

“伤的甚重,军医说,得看他自己了。”一名汉子恨声道,“他们跑不远,我们追上去?”

“不必,随他去吧。”李牧老眼中透出深深的忌惮,“若逼他为秦军效力,危矣,有这个教训,左车,也差不多能长大了。”

说罢,他转身离去。

一只停在树枝上的猫头鹰远远看着城门,那神情严肃至极,数息之后,悄悄抱紧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