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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士从哂道:“这年头,能学画的,都有些家底,但大多是科举之路不通,这才另辟蹊径,从而习画,五年前官家开了画科,许多士子便当成入朝捷径,如今争夺越发激烈,倒是出了不少大家,只是于国无益罢了。”

赵士程心说艺术也是好东西啊,艺术可以连接建筑、人体、数学,开启民智,至于于国无益,这大宋于国无益的东西可就太多了,他们这些宗室不就是么?

但这话大哥理解不了,赵士程便不再说这个话题:“大哥说的对,不过咱们家都到京城两个多月了,还要多久回去啊?”

赵士从淡定道:“快了,从昨天起,濮王已经米水不进,估计今明两天就要卒了,他一死,爵位的事情一定,咱们差不多就可以回自己家了,差不多也就半个月,你在城中还有什么布置,就要抓紧时间了。”

赵士程点头,又和他聊了一会消息渠道和资金量,这时,仆人已经匆忙过来,将画院一些愿意接单画画、且颇有名气的学子名单拿了过来。

赵士程打开名单,有些惊讶,这名单有些像后世的画册了,是十几张画叠起来订在一起,每张画上都有画师的名字和学画的时间,有点后世建材手册上贴样品的感觉。

“这种画册多吗,我想收藏一本呢。”赵士程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多,”旁边的仆人恭敬道,“但您肯定都可以留着,这些都是学子们一些练习之作,不算贵重。”

赵士程一一翻看,艺术细胞缺乏的他看不出什么好坏,但看到中间一张时,他的手指骤然一停。

这张画画的是一个茶室,他说不出好坏,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画师的名字是“张择端”!

啊,是画清明上河图的那位大大啊!

赵士程瞬间明白,不用想这位肯定是最好的了,他更有一点小高兴,寻思那臭表哥要是知道自己见到这样的国画大手,怕不是要嫉妒得跟着穿越呢!

“大哥,就是他了,我要这个人来帮我编书,帮我教画!”赵士程大声道。

赵士从看了一眼,他看得名家名作多了,也没觉得这张有多出彩,不过弟弟喜欢,就随他吧。

于是对仆从道:“去把,给这位士子递个贴子,约个时间,让他明日来给我弟弟作画。”

仆从应是,退下了。

赵士程皱眉道:“我不是让他来给我作画的,我需要他跟我一段时间,你说清楚啊。”

赵士从微笑道:“虽然画院不受重视,但怎么也是科举选士之路,人家冲着前程去的,偶尔给你做一副画已经是生活所迫了,你还想他来教你?”

赵士程发现还真是这样,看来得找野生的画师来帮忙了。

赵士从却忍不住道:“再说了,都放到你面前了,他还能逃出咱家的小神仙的手心么?”

赵士程抗议道:“你这算什么哥哥,哪有你这么说的?”

赵士从笑道:“我说的可有一字错了,你既然挑选了他,他必是有过人之处的,再说了,你不是想有人接近陛下、知道他的喜好动向么,这位画师,你就可以试着抓在手里啊。”

赵士程一滞,摸了摸头,发现大哥说的,也许,可能,或者,有点道理?

大不了将来补偿一下他了,说起来,这画院好像也就开了二十年,南宋的君臣视画院为徽宗的玩物丧国之举,再也没开办过了。

而且,后来画师们都过得不太好的样子,比如张择端大大,一直靠卖画为生了。

如果能把这画院办下去呢?

比如续上个几十几百年呢?

又或者是几百上千年呢?千年艺术学府,这个名头可比什么大学牛逼多了。

更重要的是,办书院不容易,办成一家画院,打着学画的名义,把透视、建筑、数学之类的一起包含进去,又有哪个儒家书院敢说什么呢?

这样也不会引起朝中的猜忌,更不会惹来学习番邦之文的非议。

唯一的坏处,就是清明上河图的绘画内容可能会有所改变……但这完全不是事好吧,说不定后世人还能看到彩色的清明上河图呢!

这想想,好像还挺带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