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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士程挑眉:“你是说,西军若无钱财,便绝不出手这事?”

张克戬点头:“老夫知道这是因为西军多次欠发赏赐,但若将来遇到战阵,又来不及补给,那岂不要贻误军机?”

赵士程叹息:“这得要朝廷来改正,你我说了不算。”

张克戬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不提此事,对了,童贯想见赵安抚使,想来是想插手把持军械之事,公子是否要做准备?”

赵士程摇头:“不必,我爹爹别的不行,打打官腔还是容易的,童贯沉浸宦海多年,不会也不敢对宗室动手。”

他在心里叹息:可怜的老赵,以为他儿子不给他找事,事情就不会来找他?

天真!

他如今可是赵氏商行名面上的主人,如今商行势力这么大,不把老赵拉出来发挥余热,岂不是荒废了他的大好年华?

而且离开密州买不到珊瑚,赵士程本以为老爹会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却不想他最近居然迷上了钓鱼,整日打着“此地宜钓”的借口不着家,跑个几里十几里的地方去钓鱼!

他就搞不懂了,不都是一条河的鱼么,去哪里钓能有什么区别?

不给他找订麻烦、咳,找点事做,难道让他每天汾河边钓鱼浪费生命么?

老赵家如今在宗室的人缘可不低,童贯再是权势滔天,在宗族观念浓厚的宋朝,那也是“外人”,如果近宗都沦落到被一个宦官欺负,怕是连皇帝都要疑心他三分。

“你心中有数,我便不多提了。”张克戬点头,“刘锜军中需要的火炮,我已经安排下去,如今硝田虽在推广,却也不算多,此事成败,便看如今这场大仗了。”

赵士程道:“只能如此了,另外,我已去信刘锜,让他在攻打朔方时引兵相助,能帮多少,便看天意了。”

“小公子太过自谦了。”张克戬感慨道,“以您如今的力量,已经不在朝中诸公之下。”

赵士程并不想商业互吹,只道:“煤矿数量还得再提一波,这次需要你盯着,我最近都会忙着改进火器,其他大事,就拜托你了。”

“必尽全力!”

……

同一时间,辽帝收到了儿子的来信,看到内容后,大怒,立刻回信,将儿子一番大骂,意思大概就是“你在教你老子做事?自已在辽东反省,别的事情,和你没关系!再逼逼要你好看。”

耶律雅里被父亲骂习惯了,也不放在心上,把信给陈行舟看了后,还很骄傲地说父皇骂得没以前那么厉害,看来自己在辽东的成绩父亲还是看在眼里的。

陈行舟搞不懂这有什么值得骄傲,但还是让耶律雅里再写一封信,就说女直狡诈,喜欢夜里出兵,让大军提高警惕,有所防备。

然后又被辽帝一番斥责。

然而才过一个月,到十一月时,消息传来,辽军在出河店驻守时,阿骨打夜里袭击,辽军惨败,七千军士只有十几个人逃脱,大军首领萧嗣先狼狈逃回,朝堂之上,他低头认罪,但他哥哥萧奉先为了保护他,尽力劝说辽帝:“东征大军溃退了,必然会到处劫掠,如果不赦免他们败军的罪过,怕是会聚众为患啊!”

而同时,梁王那封信起了微弱作用,朝廷许多人都在“悔不听梁王之言”,请辽帝治萧家兄弟的罪,辽帝踌躇许久,只将萧嗣先免官,便不再继续问罪。

随后,辽帝似乎想起儿子,但却没好意思继续问信,而是给儿子一封信,让他可以在辽东招募三千禁卫,但待遇只能按州勇的待遇来,别的就不要想了。

耶律雅里十分幸喜,才拿到信,就立刻告诉了特母哥和陈行舟,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特母哥一点也没有高兴,反而十分愤怒:“战死者有死无功,逃亡者有生无罪,这样下去,谁还会为我大辽拼死效力!”

陈行舟淡淡道:“有多少人为大辽效力,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赏罚不明,磨古斯之乱连打了八年,辽国都是用的夷军,契丹本部都未出几个,还要如何让人效命。”

耶律雅里也跟着露出了忧国忧民的表情:“那先生,如今咱们该怎么做?”

陈行舟盘算了一下:“要灭女直,必然将起十数万大军,朝局混乱,国主必不会放心将军权将出,可如若亲征,必然后方不稳……怕是,要败啊。”

“这可如何是好?”陈先生素来料事如神,特母哥和耶律雅里早就深信不疑,同时感觉到了寒意,后者更是一把抓住了陈行舟的胳膊,“先生,您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陈行舟叹息摇头:“你我都改变不了国主心意,但我有一计,也许可行……”

“快讲!”耶律雅里大喜。

“在陛下大军出征后,您表示愿意随军,但不要靠得太近,若有事,咱们接应便好。”陈行舟微笑道,“到时,陛下必然会倚重您,让您……”

耶律雅里一喜,接道:“执掌大军?”

“不!”陈行舟断然摇头,“是留下断后。”

耶律雅里顿时面色踌躇,特母哥更是大声道:“万万不可!”

陈行舟心中一动,心说看来这傻小子,也不是那么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