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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士程如今已经不是当年的虎头了, 他不需要去给别人画饼,在他这个位置,会有无数人自己给自己画下饼子, 主动把饼做好,送到他面前。

他需要的,只是给属下准备好奖励就可以了。

否则,以如今他的属下数量, 那一个个饼,要画到哪一年去?

写完信后, 赵士程在上边盖了个私印, 这是给神霄院的士子们批预算时盖的章, 相信他们都能认得出来。

至于去帮助胡铨等人勾结越南本土势力的任务, 他便交给了广南西路的大家族。

不需要许诺什么奖励,赵士程相信他们会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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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快信需要经过两湖路、广南路中转,折腾了半个月,才传到冼家家主手中。

如皇帝陛下所料,在收到这封盖着的印玺的书文后, 冼家家主冼良辰飞快招来了自己的弟弟,眉梢眼角,全都激动地抖动起来。

虽然官家没说这次帮忙会给什么奖励,但冼家兄弟都花了快半个时辰, 才让心绪平静下来。

当然不需要许诺, 官家本身, 就是最大的承诺!

这些年来, 官家赏罚分明, 该给钱该给势时, 从没有一点折扣, 即使遇到一些困难,属下未完成好,他也是通情达理,从不会要求别人做做不到的事情。

哪怕有些手段狠辣些,做出来的事情也能让众臣服气!

这样的皇帝,给了他们这样重要的任务,那是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冼家将来有进入中枢的可能!代表着冼家将来再出一个名留青史的人物!

代表着将来就算遇到麻烦,朝廷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代表着将来广南路诸家大户的海外争夺中,他们家已经拔得头筹!

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阿弟,这次的任务,事关重大,全由你来全权负责!”冼良辰深吸了一口气,“你可要万万谨慎着,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官家不一定会重罚,但必然会交给其它负责!”

“兄长放心,小弟知道轻重!”冼良善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若能将此事办得漂亮,小弟我便能乘上胡大人的东风,直入官家眼中,那可比考科举更有前途!”

他们曾经见过胡铨,对方没有官位,称呼也只是胡先生,但如今不同,对方有了皇帝关注,必是个前途无量的,叫声大人并不为过。

“你明白便好,回头的族中的财货,你尽可调用!”冼良辰拿出一叠厚厚的皇钞,“咱们与南越国也有不少回易,到时海船队便由你掌握,另外……”

他沉默了一下,肃然道:“我最近探知消息,胡大人欲将的工坊筑在下龙港,那里海岛林立,你大可建立一只海寇,躲藏其中,以图策应。”

“下龙港?”冼良善微微皱眉,“胡大人怎会选择此地?”

那里可是真复杂,大大小小数千座山峰直插海中,没有海岸,海下无数礁石,是巨寇理想的躲藏地,一个不慎,海船便会搁浅。

“我也不知,”冼良辰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我已经让船队剿灭了一支海寇,占其巢穴,你到时躲到那里便好。”

“凭兄长做主!”冼良善也不矫情,顺便问了一句,“那些海寇不是已经向我们交了费用么,就这么灭了,是不是会有些影响?”

自从冼家的海船装上火炮后,便对这些需要用抛索勾住敌船,上船再战的海盗造成了碾压性的打击,如今这些海寇,想在南洋一带放肆,洗劫夷人船只,都是要来冼家等大户主持的海商会里拜码头的。

冼良辰淡定道:“他们都已经全入了海,没人知晓。”

“那便好!”冼良善放下心来。

不过,做这些事情

之前,他们需要把先前皇帝的手书,送到胡铨手中,建立起联络,才能图谋后边的大事。

……

另一边,胡铨等人也开始展露他们的才能。

做为大宋千挑万选出来的优秀人才,他们自然是顶顶优秀,不但思维敏捷,擅长工程,还对水利十分在行——毕竟专业的课程里就有利用水力锻造铁器这一项。

越南这些年也在兴修水利,但相比大宋的在河工水利上的积累,还是要差许多,别的不说,中原的水利工程可是被黄河长江这种地狱模式毒打出来。

虽然不能全数照搬,但其中很多巧妙束水之法,还是让南越国的水官们所获甚多。

他们教导工匠时,也没有敝帚自珍,该教的全教,遇到学生不懂也不生气,会反复讲至明白。遇到材料不足时,还会因地取材,不拘泥于程式,能写会算,做事爽利,与他们接触过的南越官员,许多对他们都是称赞有加。

但朝廷对他们并未放松监管,出入大多得有南越待卫陪同。

不过,因为他们每日接见的官员、工匠、奴隶数量太多,已经不像刚刚开始时,会有人细细甄别,反正,只要他们不跑,那便当无事发生。

加上南越国素来以大宋为师,许多官员都会说得汉话,胡铨等人没花上几个月,便交到了不少朋友,把南越国上下的官员差不多都摸了一次底。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如果咱们是使臣,别人肯定藏着掖着,哪会如此轻易都,把家底都给咱们看个干净。”胡铨把玩着胸口的护符,笑吟吟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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