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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前并没有救或不救的倾向,千穆只是想看一看。

打完照面后的评价是,白兰地果然很有意思,初步的印象还不错。

不过,最后的结局如何,还是要看他之后的表现。

回到白兰地最为关注的问题,BOSS十分谦虚:“略通一点,要求不高的话……”

“好!只要吃不死人,做饭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白兰地大喜,顿时间毛光锃亮。

千穆笑:“肯定吃不死人的,这点请放心。”

他又不是赤井秀一,厨房杀手还敢大言不惭“厨艺一般”。

白兰地踩安定下来就开始催:“走快点走快点,超市在哪里?啧,腿有这么长动作非得慢吞吞的,我这个老年人都没你啰嗦。”

“啊,出了小区再往前走六公里,就有一家大型超市。”

“加起来十公里!得走到什么时候去,你小子该开车的时候怎么不开了!”

“没关系,前辈,我们可以打车。”

“出租车的起步价……怎么,前辈就不能节俭么?定期SPA保养可是很费钱的。你出?废话呢,那肯定是你出!算了,不占你便宜,告诉你一个只有老干部才知道的技巧,平时开车的油费可以混在武器保养费里一起报销,每次的任务经费……”

“哦——原来还有这些小窍门啊,实在是……嗯,受教了,请问白兰地前辈,还有别的吗?”

白兰地相当满意后辈虚心求教的态度,坐上不用自己出钱的出租车,大手一挥:“今天算你运气好,我这就把我压箱底的报销技巧全部传授给你!”

他故作神秘地贴紧格兰多纳,用司机听不到的音量嘀嘀咕咕。

“嗯,哦,还能这样……”BOSS听了一路狂薅自己羊毛的黑心攻略,表示没想到,学到了。

看来,某人总价惊人的报销账单里,还混了不少的水分呢。

热心助人的白兰地每传授一个技巧,BOSS对比完记忆中的账单明细,某卧底的负债就会隔空增加一笔。

实在是可喜可贺。

不管隔空遭到背刺的降谷警官,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白兰地本人和BOSS相谈甚欢,用彼此都感兴趣的话题拉近了关系后,边聊边买,最后带回了一车食材和日用品。

虽说超出必需品列表的东西全是白兰地选的,钱依然是新人自觉付的,但获得老咸鱼干部不传秘籍的新人也赚大了,付完钱仍笑得格外开心。

只有波本不开心。

他在别墅兢兢业业忙活,没发现监听设备,却也不敢松懈,坐在客厅安分地等了一个小时,没等到离开的那两人,不想枯坐,干脆挽起袖子做了个简单的扫除,用劳动来掩饰思绪。

天色暗了,大扫除也做完了,灰尘尽去的屋内闪闪发亮。

金发男人解开挡灰的头巾,抬手擦了一把额间的汗,肘部盖过眼中一闪而逝的凝重。

入眼的一切看似寻常,细想下来全是疑点。

把别墅当安全屋用,未免太过铺张,重点是背离了隐匿低调的原则,不符合黑衣组织谨慎至上的作风。

他只能想到,这些疑点还是与千穆有关。

因为千穆在这里,所以同组的另两人也享受到了更高的待遇,但,这无疑也是赤裸裸的警示:明面上的自由是假的,他们仍未摆脱乌鸦的注视。

波本自然不会泄气。

只是——免不了担忧被危险人物盯上的友人。

白兰地有多敏锐且难缠,他自己深有体会,千穆独自应付一个不可用常理解释的疯子,且不提能否从容,他担心的是,白兰地会不会已经觉察到了破绽?

不能心急,等他们回来才知道要如何应对。

波本表面认真实则敷衍地挥动在工具间找到的掸子,扫掉画框边缘不明显的痕迹,看到灰尘犹如光点在空中飞舞,他灰紫色的双眸暗沉,仿佛这些灰便是黑衣组织的恐怖分子。

在他清理完第二面壁柜的灰时,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波本不动声色地转身,准备好的台词已到口边,他随时可以出言帮助千穆解——

……围?

有两个人说说笑笑着进门了。

黑发男人看上去高高瘦瘦,力气却够大,两手提完了所有的大包小包,半点没有让悠闲自在的红发后辈也拎几包的意思。

“哈哈哈哈哈,对了格兰多纳,牛排记得多放点油来煎。”

“可以呀,不过我个人建议少油,更健康。”

“……行吧!反正什么不能吃。”

黑发男人无视了波本,兴冲冲直奔厨房,红头发的那个——显然,毫无疑问,的确是他的挚友——相对礼貌很多,进厨房之前,没忘记礼节性地对他点点头。

“……?”

波本目视他们毫无留恋地一晃而过,举到脖子僵死,胳膊发麻,才缓缓放下捏紧的鸡毛掸子。

掸子柄在他手里“咔哒”断成两截,所幸厨房距离他甚远,里面的人听不到声音。

一刹那,波本醒悟了。

他和白兰地两人中间必须死白兰地。

某种意义上,这个男人……比赤井秀一还要讨人嫌!

白兰地对波本的恨意浑然不觉,就算察觉到了,他也只会更得意。

一顿除了波本大家都很高兴的晚饭过后。

“…………”

“格兰多纳。”

“怎么了,前辈?”

“只要我活着,你就死不了!!!”

白兰地泪流满面地宣布,格兰多纳他罩了!

他吃了一口菜,忘记了曾经总挂在嘴边的绿川航,再喝了一口汤,波本的三明治也不过尔尔!

这个厨神小弟,就是除了Gin大人和BOSS以外最完美的人类,绝对不能死!

厨神小弟的表情微妙了一瞬:“那就……谢谢您的关爱?”

一顿饭让白兰地膨胀上天,酒足饭饱后往沙发懒散一趟,大爷似的点了根烟,又令波本黯然失色半晌,又以超过此前数倍的劲头支棱起来,坚信自己立即就能反杀。

他们都很有精神,不把跟自己抢主导权的对手放在眼里。

很不幸地,他们也都忽略了一个人。

小组成员磨合的第一个夜晚,窗外月上枝头。

“波本,需要我帮你盖被子吗?”

十一点还没上楼睡觉的波本莫名僵住。

优哉游哉抽烟喝酒的白兰地抬起眼皮,刚想嘲笑波本的傻脸,两小时前无声消失的后辈悄然出现,进入了他被烟气迷蒙的视野。

格兰多纳只下了一半楼梯,在离他十米远的地方俯视他,两眼红得滴血。

“前辈,你和波本,都该休息了。”

他的嗓音与白日并无不同,在白兰地看来秀气过头的模样也是。

然而。

“请把烟灭掉。”

不知道为什么。

白兰地发现自己在哆嗦,身子在抖,掐住烟的手指也在抖,仿若某种本能反应。

这不应该。

他白兰地凭什么听区区一个只是厨艺不错的新人的话?格兰多纳翻天了,必须教训!

“格兰多纳你特么——”

“睡了吗?哈哈,那什么我不抽烟了格兰多纳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