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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天,圣旨传来,何知远升任青州同知。

新县令于半月后带着家小到任,两人交接完,何知远便带着妻儿由镖局一路护送到了青州。

八月初,小四从驿馆接到陈继昌寄来的亲笔书信,说他在翰林院任庶吉士。

信中还特地写道一则消息,今年十之八九会选秀。

陈继昌进了京,时常会写信回来,内容多半是京城发生的一些政事。

小四眸光深远,“圣上登基七载,已至弱冠,却迟迟未成婚,朝中大臣天天吵吵着要立后,也无可厚非。”

陆文放同样看完信件,冲小四挤眼,打趣他,“他这是特地提醒你。要想抱得美人,需尽早成亲,免得夜长梦多。”

小四羞红着脸,心里却有一颗躁动小人在叫嚣着抓住这个机会,他耳尖微红支吾着,“可我今年才十七。”

陆文放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微微有些嘚瑟,“十七怕什么?你若不想伤了身子,先把人娶进门。之后再圆房也成啊。”

这话倒是说到小四心坎里去了。他捏着信纸,忍着激动之情,小声道,“待我回去禀告母亲再说。”

陆文放点头,手指百无聊赖敲击着膝盖,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小四这才发觉他今天心情格外好,将信纸收好,侧头看向他,“你有喜事?愿不愿意跟我一块分享?”

陆文放嘴巴都快咧到耳朵后了,重重拍了小四肩膀一下,“当然可以。”他得意地一扬眉,“我终于不用娶我不喜欢的人了,这还不是喜事一桩。”

小四眨巴了下眼,见他视线落到信件上,心领神会,“你是说她?”

“如果她父母知道圣上要选秀,哪还看得上我一个小小秀才呀。”陆文放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小四心头微酸。正常人知道未婚妻家要攀龙附凤,应该觉得羞辱才对。他却只有欢喜。看来他是真不喜欢那位姑娘。

他心里又纳闷,这姑娘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惹得陆文放如此厌恶?

他这么想了,也就这么问了。

陆文放却再次成了锯了嘴的葫芦--一言不发。

小四便也不再问。

很快放了学,陆文放有仆人接送,小四不愿做马车,就徒步往家走。

老远就瞧见大嫂抱着虎子,二嫂在陪母亲练箭。

弩箭远比弓箭来得方便,唯一的缺点就是装箭需要花费不少时间,好在母亲勤恳练习,装箭速度快上不少。

眼见着母亲累了,小四拿出汗巾上前给母亲擦汗,“太阳还没下去,娘该回屋歇着才是。”

凌凌捡完箭跑过来,“还不是你那好二哥,整天待在房里写东西。嫌弃我们娘俩吵。我们只好抱着孩子出来了。”

林云舒擦完汗,将汗巾还给小四,方道,“也不能怪老二。虎子待在屋里就哭,那嗓门大得能掀翻屋顶。搁谁都受不了啊。你瞧瞧,他现在多精神啊。”

虎子在严春娘怀里,却拼命挣扎着想要下地。

九个月的小胖墩也挺重,便有些抱不住,轻声哄着。

凌凌凑过来,将自己宝剑上的剑穗解下来,递到他手里,刚刚还咿咿呀呀的小家伙不动了,捏着穗子,稀罕个不停。

小四抱过来,亲相了几口,“哎哟,这小胖墩可真招人稀罕。”

虎子头也不抬,吐出一个泡泡,可怜极了。

严春娘赶紧从自己的袖子里取出一块帕子给他擦嘴。

小四这才注意到大嫂今天穿的居然是宽袖衫,平时为了作活方便,大嫂一直都是窄袖。难不成她为了方便照顾虎子,才特地换上的?

想到自打虎子生下来,大嫂就一直细心照顾,小四约莫猜到大嫂求子心切。心中暗暗想着,若他有了孩子,一定抱一个给大哥大嫂。

吃完晚饭,林云舒有些累了,小四扶她回房歇息。

到了房间,也不急着走,给亲娘捏腿肚子,“娘,你若是觉得站着累,就搬把椅子坐着练习。”

林云舒噗嗤一声笑了,“那可不行。坐着练习是方便我的脚了,却会养成不好的习惯。再说了,准头也不一样。前儿个,我还打中活物了。加以时日,定能百发百中。”

她脸颊红润,眉眼间全是兴奋之色。明明长了好几岁,但小四瞧着亲娘比几年前更自在了。眉间的褶子也少了几道,人也比以前精神。

小四加重手上力道,低下头,吭哧半天才将陈继昌信中内容说了一遍,并提出想要早日完婚。

听到这话,林云舒好一阵沉默,月国前五位君主选秀都是从官员家里选的,怎么这位皇帝居然要从民间选呢?

“娘?娘?”小四声音自耳边传来,林云舒忙收回心神,侧头看向他,“你三哥还没成亲呢。长幼有序,这不合适吧?而且你才十七啊。”

柳月晨要为母亲守孝二十七个月,这孝期还没过,自然不可能成亲。

就算他越过老三,可他自己也未成年呀。居然就想着结婚了?

她要是没穿越,也就算了,明明知道早婚不好,还让他俩结婚,这不是摧毁祖国花苗吗?

小四有些局促,又有些紧张,红晕自耳根处蔓延,他磕磕绊绊来了一句,“娘,我们可以晚些圆房。”

林云舒知道他对张宝珠格外上心,也没有为难,“那行。等你们都十八岁了再圆房。先将人娶进来,免得夜长梦多。”

小四闹了个大红脸,心跳如鼓,却没有反驳母亲的话,心里甜滋滋的。

既然已经答应小四,林云舒说到做到,第二日就托花媒婆去张家商量提前婚期。

张老头拿出家中最好的茶水招待她。

花媒婆老脸笑成一朵花,拉着张宝珠的手,好一通夸,随后又看向张老头,露出夸张地笑,“张大哥,我给你道喜来了。”

张老头将孩子们都赶回屋里,背着手坐过来,“什么喜事?”

张宝珠抿着嘴,直觉这事跟她有关,进了房,趴在墙根偷听。

大堂里,张老头眼睛瞄着花媒婆带来的东西,心中隐隐盘算开了。

“张大哥,秀才娘托我来,跟你商量婚期。”花媒婆指着自己带的一篮子东西,“你瞧这些,全是她自己个置办的。”

张老头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心里乐开了花,不过他还是装模作样犹豫反问道,“哦,婚期定在哪一天呀?”

花媒婆乐滋滋开口,“老婆子我专门找了个很灵的算命先生,算出下个月初八就是下半年最吉利的时候。”

张老头眉头动了动,“这也太赶了吧?我家闺女又不是嫁不出去。怎么能这么急呢。”

“张大哥,你这话说得就有点亏心了。你们两家可是去年就定的亲。下个月成亲,这隔着一年半年呢。这还能算早?那你叫只相看一眼,三天就过门的人家往哪搁呀?”

张老头捏着茶杯,“我不是说婚事定得急。而是我们家还没置办多少嫁妆呢。你总不能让我一点陪嫁都没有,就这么光秃秃将女儿嫁出去吧?那不是惹人说嘴吗?”

花媒婆抽了抽嘴角。谁不知道这老头是想让女儿高嫁,好多换些彩礼,现在这样说,八成是既要面子又要里子。

花媒婆哼了哼,装作不高兴道,“实不相瞒,前儿个我们族长找了个算命先生给顾四郎算了一卦,说他九月娶妻,可以早日金榜题名。你若是不想将女儿嫁了,那也成,我们早点退亲,我好寻下家。多的是人嫁给我们顾四郎。天仙嘛寻不着,可好看的闺女多得是。”边说她边起身,板着脸,往外走。

张老头也就是拿乔,并不敢真的将喜事往外推,见她生气,立刻堆满笑脸拦住她,好说歹说拉她重新坐下,“我说花媒婆,你这性子咋这么急呀。你就是这么给人说亲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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